草的在笔记本上记录下那些重要的地名、人名以及时间之外,便是瞪着无神的双眼,听老鱼人在讲台上‘嘶嘶嘶’。
听鱼人嘶嘶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郑清不止一次因为背诵鱼人语的课文在宿舍里被肥猫团团挥着爪子乱挠,没人,也没猫喜欢住的地方充斥着‘嘶嘶’的声音,听上去就让人毛骨悚然。而且假如懂点鱼人通用语,听上去难免会‘通感’到真正鱼人身上臭烘烘的气息,那就更不舒服了。
“……暴力,不好,非常不好。”加西亚教授叹着气,用一句话总结了整节课的主旨:“这残暴的欢愉,终会以残暴终结。毁灭秩序并不能带来自由。秩序才能带来自由。”
这句话似乎蕴含了很多深刻意思,以至于郑清忍不住多咀嚼了几秒钟。
鱼人部落使用暴力方法抗拒学校的政策,它们收到的只能是学校更加暴力的应对。这句话虽然有些悲观,却不难理解。
难以言喻的后面那句话。
吴先生曾经对郑清说过,他是一颗‘秩序的种子’,他体内的那道禁咒是根据‘秩序’规则收敛得来的。但在加西亚教授的嘴里,秩序似乎又与自由有了关系——郑清自忖明明是一个纯正的九有学生,怎么会跟阿尔法的宗旨有了瓜葛?
这种问题不能细思。
当他回过神,加西亚教授已经抱着讲义走出了门口,只能看到一片飘逸的袍角。
“劳驾!”
年轻公费生胡乱收拾了东西,挤开几位堵路的同学,健步蹿出教室,向老鱼人追去:“教授!加西亚教授,请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