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越带路党啊!”在座的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都是闪过了同样的念头。
仗打到现在这个份上,只要不是傻子,基本都能看明白形势的走向了。在海汉人的坚船利炮猛攻之下,南越小朝廷已经岌岌可危,而且连求和的可能性都早已失去。即便这次能扛住了海汉人的和北越宿敌的夹攻,那下次呢?海汉人平均半年就要发动一波大的攻势,而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不够南越疗伤,不管是军力还是财力都早已告急,之所以能撑到现在还没有崩盘,其实也只是因为大部分人根本没有退路,只能作困兽之斗。
身在底层的普通民众和军人都没有自主的选择权,他们只能听命于高层掌权者的摆布,就算想逃离这个战场也无路可走。而某些处于权力金字塔中上层的人士,手上却还有可以打出的保命牌。虽然现在跳出来当带路党似乎时机稍稍有些晚了,但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成事的希望。至少在阮经贵看来,这事还是能拿出来跟海汉人谈一谈条件的。
阮经贵虽然没有官身,但他去年曾经肩负和谈使命去过海汉人的大本营三亚,与海汉人有过较为深入的接触,回来之后在南越就算是数一数二的“海汉问题专家”了,因此他的看法还是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阮经贵认为,海汉民团的战力的确强悍,非如今的南越军队可匹敌,但以他在三亚的经历见闻来看,如此强悍的战力也是巨大的投入所换来的,完完全全就是用银子堆出来的一支天兵。
这支部队的优点固然突出,但短板也同样明显,投入太大以至于海汉人没办法将其规模扩大化,维持跨海作战所需耗费的资源更是巨大。这也正好解释了前两次海汉人跨海到南越作战,为何要在取得胜势的情况下主动收兵——如果不撤军继续打下去,海汉人恐怕很难再用缴获的财富来平衡这支部队在海外的作战消耗。
阮经贵认为这次海汉发兵攻打顺化也是同样的道理,而且海汉人这次出兵的规模远超前两次,其作战的消耗也必然更大。以海汉人的作战方式,多打一天仗大概就意味着多出上万两银子的消耗,而这还没有计算人员在战争中的损耗,如果能够以某些条件换取早一点结束这场战事,阮经贵觉得海汉人应该也是乐见其成的。
阮经贵在说出真实意图之前,还特地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