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钟盛听他绕来绕去,就是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当下也没了继续商谈下去的兴趣,冷哼一声便端茶送客了。郑凡出面将廖杰和郭兴宁送走之后,又连忙折返书房,向陈钟盛讨教方略。
“这廖杰十句话有八句都靠不住,你怎么会找了他合作?”陈钟盛看到自己这个妹夫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郑凡骂道:“如今将我也牵连进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麻烦有多大?”
郑凡当下不敢反驳,他也知道这件事到了当下这个状况已经是办砸了,廖杰在事前的承诺并没有得到兑现,而他在此之前投入的银两和物资也全都算是丢到了水里。军方现在吃了这个亏之后拿不出有效的应对办法,也是让身为知府的陈钟盛处境非常难堪。
郑凡小心翼翼地应道:“海汉人虽然态度强硬,但观其以往言行,倒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或许此事还有回旋余地。”
陈钟盛不听这安慰还好,一听忍不住就拍了桌子:“郭兴宁的人马在福山县折了一半,这还不够穷凶极恶?你知道登州平乱之后这一年里死了多少当兵的?还不到这次死在福山县的十分之一!海汉人早就在福山县设好了圈套等着廖杰他们踩进去,你还当他们心存善念?”
郑凡嚅嗫道:“郭大人不是说他也斩杀了不少海汉人吗?想来战败也只是因他临阵指挥失误吧?”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也活该你被他们蒙蔽啊!”陈钟盛恨铁不成钢地指点郑凡道:“郭兴宁的人马回来的时候丢盔弃甲,好多人都打着空手逃回来的,郭兴宁自己的坐骑、旌旗、随身武器全都丢了,还是在城外等着人给他送出去之后,才重新整队进城的。郭兴宁自己身上都没带伤,你还信他跟海汉人死战了一场,你是不是傻?”
这些信息,自有人报告给了陈钟盛知晓,但郑凡却并不是全部都知道,但他也去了城门迎接执行剿匪任务后“凯旋”归来的明军,所以郭兴宁的状况他倒是看在眼里,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郭兴宁除了样子有点狼狈,精神有点疲惫之外,的确身上是没见着有伤。要真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与海汉人苦战一场之后,才因为兵力不足而回撤,那或许应该会从更多的细节上体现出来才对。而郭兴宁出现在登州城的形象,显然并没有把这些细节处理好。
郑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