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们是租下了整个院子,但前些日子班里唯一的女角回雷州去了,空出一间屋没人住,便正好租给了刚到三亚的刘尚。
这杂耍班子每天都要自行做饭,刘尚孤家寡人一个,便也跟着搭伙,只需缴伙食费就行。每天早晚这两顿,刘尚都是跟他们一起吃饭,中午则是去目前工作的茶馆解决。
天色将暗的时候,便有同院的人在屋外招呼他吃饭。刘尚推门出屋,来到天井中与杂耍班子的众人同桌而坐。桌上菜肴虽不算丰盛,一共只有两荤两素四个菜,加上一大盆白菜豆腐汤,十个人吃这点菜的确有点寒酸,但好在份量不差,管饱问题不大。
众人吃饭期间都是沉默无语,只听到各自咀嚼食物的声音。直到吃完之后撤去碗盘,在桌边就只留下了刘尚和杂耍班的班主二人。这班主名叫廖远,看样貌四十来岁,秃头大鼻,虎背熊腰,形象十分醒目。他率先开口道:“先生今日收获如何?”
刘尚的眼光看着院门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说道:“今日来听书的人又多了不少,都说三亚富甲一方,此传言果然不假,这说书人的生计,可比大明好多地方的地主老爷还好得多了。茶馆老板还特地找我谈话,建议我照着当下的路数,将海汉过去的战事也改编成传用来说书。我看不出半年,靠着这门道便可在本地登堂入室了。”
“那你可就比我们轻松多了!”廖远叹道:“我们一班人在街头耍半个时辰,打几趟拳舞几套剑法棍术,根本就没多少看客。传闻都说海汉尚武,怎地却没几个识货之人?来了许久连个主动拜师学艺之人都没有。”
刘尚侧头看了他一眼,旋即又将眼光回到院门方向:“海汉尚武不假,但他们尚的不是个人勇武,而是海汉军队之强盛。但凡想做英雄的,都参军入伍去了,哪会甘于在街头卖把式求生。学你们这些东西,成效既慢,又在军中派不上什么大的用场,自然不会有人向你们拜师。你们来此的初衷便是错的!”
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