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才能借着种种巧合逢凶化吉,一而再再而三地躲过了危机。从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对海汉国造成太大负面影响的那一天开始,他所有的举动都只是本着趋利避害的原则在行事,但起到的效果的确是超乎他的认知。从海南岛到山东,他的好运一直在持续,而且看起来并没有即将中断的迹象。
1636年一月的某个上午,四艘帆船缓缓驶离芝罘港,向北驶往辽东方向。此时天上正落着鹅毛大雪,即便是靠海吃饭的渔民,也不会在当下这种时节顶风冒雪出海,但这支船队却义无反顾地驶出了港口,很快便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这样的恶劣天气,刘尚当然也没什么心情到甲板上看海景散心,只能和其他人一样,缩在船舱里守着炭炉烤火。虽然身上裹着后勤部门发的制式军大衣,但刘尚还是觉得身上不太暖和,留着通风的舷窗刮进来的海风吹到肌肤便如同刀子一般,让人实在难以抵挡。
“才从南方过来的人,一般都受不了这边的天气。”
看着刘尚蜷缩一团的模样,覃韦善意地笑道:“你要实在冷得厉害,船上还有羊皮袄,你也裹身上吧!”
刘尚摇摇头道:“不用了,再裹就裹成个球了,其实只要不刮风,烤着火还是挺暖和的。”
话是如此,但船舱里生着炭炉,这要是把门窗都关严实了,那就不是烤火,而是烧炭自杀了。这个道理大家都懂,所以再冷也得开一扇通风的舷窗才行。刘尚虽然坐的位置并不是风口上,但光是气流通过舷窗时发出的呼呼声,就已经让他瑟瑟发抖了。
覃韦道:“听说首长的船舱有夹壁墙,直接连通厨房的灶台,无需火炉就能保持暖和,倒是不用像我们住这舱室需要开窗通风。”
刘尚应道:“你也说是首长住的地方了,那怎比得了。不知道辽东那边住宿环境如何,是不是也得在屋里生炉子取暖。”
“辽东是新辟之地,各方面条件自然是比不了芝罘岛。”覃韦一边用火钳拨弄着炭炉里未能充分燃尽的火炭,一边语气平静地说道:“那边打完仗到现在才不到两个月时间,物资缺乏,常驻人口又少,估计能住进有墙有顶的房子就不错了,至于采暖,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了。”
旅顺口战役在年前的十一月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