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徒弟往后行去,曲曲折折穿过乱石堆,来到一片丛林中,沙孟春举首望去,却见弥天宗掌门厉行空、覆海宗掌门支栖鹤早已等候多时,他心中一凛,忙躬身见礼,肚中不停转着念头。
支栖鹤看了他数眼,向沙演法道:“多年未见,令徒气机为之一变,渊深似海,暗流涌动,来日成就不可限量!”
沙演法也没有否认,捋须笑道:“承支掌门吉言,因祸得福,也是他的机缘。”他向来不喜大徒弟的心性散漫,行事跳脱,经此一番挫折,似有脱胎换骨之兆,令他刮目相看,重新寄予厚望。
厉行空板着一张长马脸,面无表情,轻轻咳嗽一声,道:“闲话稍候再叙,先谈正事。”他的嗓音透出金石之声,如琴弦颤抖,尖锐刺耳。
沙演法不以为忤,相交多年,他知晓厉行空的脾气,话虽刺耳,其实并无恶意。他命徒弟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不要遗漏任何细节,沙孟春应了声“是”,略加思忖,从小师弟沙一葫落在后面,偶然察觉鬼物驾妖云过境说起,一直到小师叔沙擒龙开口求情,命自己先行一步,回宗门传讯,敦促十大剑宗继续围困下族鬼灵,除了对丁宁抱有的绮念避而不谈,其余事无巨细,和盘托出。
上三宗三位掌门听他滔滔不绝说了大半个时辰,没有插一句话,待沙孟春说完,彼此交换眼色,思忖片刻,也没什么可询问的,沙孟春把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令他们稍感欣慰的是,侵入此界的天外之人竟有两拨,彼此水火不容,大打出手,一发不可收拾,乃至于引动天地劫雷。厉行空、支栖鹤、沙演法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出手之人神通广大,为天地所排斥,十大剑宗在他面前无异于土鸡瓦狗,不堪一击,随手就能抹杀。
沙演法沉吟良久方道:“二位掌门怎么看?”
支栖鹤将目光投向厉行空,上三宗
以弥天宗为首,厉行空道行深厚,剑术凌驾众人之上,理当听他一言。厉行空早已将利弊想清楚,道:“对方既然冲着下族鬼灵而来,暂且隐忍,静观其变,这是一条路。”
沙演法闻弦歌而知雅意,道:“可有另一条路?”
厉行空道:“吾辈剑修磨砺剑道,当迎难而上,纵不敌,也要斩上一剑,岂可不战而退!”
支栖鹤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