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来到了东溟城的中心,空空荡荡的一个校场,圆月高悬于头顶,大如银盘,清辉匝地,不远处的石雕,喷泉,水池,台阶,一切都显得那么违和。
水声喧哗,在寂静的夜显得格外突兀,今年的鬼节,注定与以往不同。
楚天佑望了许久,揉揉眼睛,忽然看见石雕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轮廓有几分眼熟,他应该记得对方的名字,可脑海中却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人弯下腰,操起几把水送到嘴边,喉结滚动痛饮数口,忽然纵身一跃,手中多了一柄不足三尺的古剑,轻轻巧巧插入石雕内,直至没柄。刹那间,无数双凶悍的眼睛在星空下亮起,血红,惨绿,蜡黄,绛紫,此起彼伏,目露凶光,那些石雕的妖兽宛如活转过来,无声地咆哮着,妖气冲天而起,直插霄汉,群星摇摇欲坠。
斗转星移,南斗六星移至头顶,星力下垂,肃杀之气勃然而作,令府、阴梁、善机、福同、印相、将杀六峰豁然中开,地动山摇,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东溟城,弥漫到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深埋于地穴中的瀑流剑亦嗡嗡而鸣,与古剑遥相呼应。
剑名“炼妖”,这是他馈赠东溟城的最后一件礼物。
那人傲然挺立,足踏万千妖兽,仰视夜空,衣衫猎猎作响,蓦地化作无数碎片,精赤的身躯冉冉上升,悬于月光之下,虚空之中。
楚天佑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咽喉,一步步退后,视线变模糊,唯有那人的身影,清晰如刻,凸显于天地万物之外,特立独行,卓然不群。
左腿膝弯亮起一团微光,阴影吞吐开合,黑烟缭绕,倏地凝成一条穿山甲,接着是脐上三分,振翅高飞的重明鸟,右臂腋下,一诚惶诚恐的修士,后颈盘绕一条螭龙,颅顶为六翅水蛇,五团精魂,活灵活现,魂魄之力贯穿全身,由内而外,如江河节节贯通,没有丝毫外泄。
胸前一亮,一枚古铜镜挣脱束缚,飞到一旁,映得月华乱晃,剑囊之中,一头五彩孔雀振翅飞出,逡巡不敢靠近。
那人抬起右手,“砰”一声响,手腕上的储物镯四分五裂,只逃出一枚鱼形古锁,一枚蓝盈盈的剑丸,一座尺许高的小屏风,其余物事尽数化作齑粉。
那人又抬起左手,无名指上的化龙木指环迸为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