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田之内,犹如牛羊食草匆匆吞入胃袋,待到安顿下来再慢慢反刍。这是清净子师门独传的心法,修习艰难,痛不欲生,对服食丹药并无太多好处,大夏修仙界多以为是鸡肋,清净子的师尊却逼着他苦苦修炼,哪怕荒废了道行亦在所不惜。
如今想来,师尊似乎在暗示他,残方所记非同小可,一旦炼成丹药,须得第一时间吞入腹中,绝不可延误。吃到肚里才是自己的,任杀任剁,
开膛破肚,竹篮打水一场空,旁人终究是抢不去的。清净子嘴角微微抽搐,终于下定了决心。
“洞玄灵宝丹”非是凡品,每服下一枚,须得温养数日方可继续,并非如糖豆般可以尽多尽少吃下肚。碧霞子虽然急于求成,却也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耐着性子徐徐炼化药力,每每记起师尊陷于水深火热中,不知下落,忍不住为之揪心。申元邛察觉她心性有些不稳,有心劝慰几句,又无从劝起,他猜想九天玄女的境况很不妙,落入合和道人手中,折腾成这副模样,纵然凭借留下后手脱身,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沦为异物,灭情绝性,残忍嗜杀。
碧霞子或许不愿死心,但九天玄女早已不再是她的师尊了。
申元邛望着碧霞子孜孜不倦修持,目光中闪动着一丝怜悯,不知从何时起,二人的关系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谈不上“主客易位”,但申元邛早已不是受其庇护、仰其提携、听其安排的未尽尘缘了,不知不觉中,他已将自己摆在碧霞子之上。
再美的佳人,看多了也会倦怠,申元邛起身来到洞外散心,跟清净子打个招呼,看看天,看看云,百无聊赖。清净子琢磨了一阵,从药囊取出多余的灵草仙药,奉与他充当谢礼,一切尽在不言中。申元邛欣然笑纳,这些灵草仙药不是什么摘下的边角料,成百近千年的好物,炮制得当,药力充沛
,正好拿来修持“食饵术”。
他在左近山头兜兜转转,拿药材当零嘴吃,不拘粗细,一路吃一路散心,强忍着苦涩麻木,以莫大的毅力坚持下去。“食饵术”修炼到小成境地,口齿如磨盘,将药材磨得粉碎,肠胃如碌碡,将药力轧得涓滴不剩,法力得以不断壮大,从潺潺细流,汇聚成滔滔大河。这等大补之物,可遇不可求,苦涩归苦涩,麻木归麻木,申元邛还是记下了清净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