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沐浴其中,太阳又何曾在意世间的明暗冷暖,生杀兴旺,道不远人而人自远之,想不透这一层,执迷于是非对错,又如何向道而行?
李七弦初入栖凡观才七八岁光景,到如今亦不过十二三岁,山民之女,是非心本就淡薄,又将师父的话奉若圭臬,剩下那点恻隐之念,很快荡然无存。她转而修持“素女筑元术”,境由心造,相由心生,前后不过十余日,容姿举止中便多了一分疏离,一分清冷,连河喜儿都觉得异样,谨守侍女的本分,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意。
这一日,罗云和杨兰联袂来找小师妹,见到李七弦不觉为之一怔,多日未见,她如同换了一个人,个头长高了一截,神情淡淡的,如夜空中的冷月,可远望而不可亲近。二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寒暄几句,试探她的口风,是否知晓观主抽取修士神魂,修持邪功之事。李七弦忽然觉得他们好生愚蠢,莫说师父没有动他们的意思,就算有,把神魂献出来又何妨,难道他们还有回绝的余地?
不过见他们患得患失,惴惴不安,她还是暗示了一句,观主一向护短,夏土修士多如过江之鲫,无须多虑,轮不到栖凡观的内门弟子。罗云和杨兰得小师妹一句话,稍稍放下心来,原本想多说几句,见她神情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也觉得如坐针毡,只得起身告辞。
离开偏殿后,二人不约而同来到后山商议,罗云总觉得不放心,跟杨兰商议,要不要找个机会主动外放,暂时远离栖凡观。杨兰低头斟酌片刻,觉得不妥,反问他这种明摆着避祸的心思,难道能瞒过观主?罗云只能报以苦笑。他对观主又敬又怕,踏进澄心殿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不知道小师妹为何能与他如此亲密。
“开元炼魂功”有壮大神魂之效,罗云与杨兰却不敢再修持下去了,他们商议良久,决定向观主再求一门斗战的功法,待到修炼有成,也可为栖凡观分忧。事不宜迟,二人一鼓作气,径直来到澄心殿求见申元邛,恰好观主有暇,姜幼仪引他们入内拜见。罗云后背冷汗涔涔,支支吾吾说不出囫囵话,反倒是杨兰更为镇定,坦坦荡荡开口,把话说得明白。
担心祸及自身,此乃人之常情,申元邛并不感到意外,他问明是二人共同的心意,稍加思忖,传了罗云一门“金刚不坏之身”,传了杨兰一门“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