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数旬,一路风平浪静,不过他们再也没遇上“伪庭”,幽冥之气似乎被驱除殆尽,又或是隔得太过遥远,无法感应。这一日,他们来到一片星光暗淡的荒芜之地,四下里空空荡荡,视野尽头只有数点闪动的微光,寒意刺骨,黑暗有如实质。
大涤子郑重道:“贫道冒险深入极天,只在边缘徘徊,折了不少兄弟,最远只抵达此处,知难而退,不敢再继续前行……”他仰头望向幽暗的虚空,惆怅中不无敬畏,过了良久才伸手指向头顶,深吸一口气,“贫道猜想,那里一直通往中极天……”
申元邛与迦阑并肩而立,顺着大涤子所指方向极目望去,星光照到此处已成强弩之末,彻底淹没在黑暗中微不可查,寒意卷动如龙吸水,消失在极天深处,福祸未明。二人对视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游天鲲似乎察觉到他们的犹豫,摆动尾鳍驱散寒意,发出一声悠长的低吟,跃跃欲试,申元邛胸口一震,眼前闪过凌乱的光影,隐隐窥得一条游天鲲盘旋于虚空,扶摇直上,迎向一片璀璨的星光。
这是好兆头!申元邛不再犹豫,招呼众人各自坐定,将游天鲲一拍,顺从它的心意,朝极天深处游去。黑暗迎面扑来,大涤子心惊肉跳,暗暗叫苦,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只能硬着头皮赌一把,守定心神不敢放松。鲁阳生、河源道人、邓慧子、柳无眠等更是不济,齐声惊呼,只觉天旋地转,臀下犹如抹了一层油,根本坐不稳,只得各展神通,妖修现本相,人修祭法宝,牢牢附于游天鲲背上,咬牙支撑下去。
正如申元邛窥见的那样,游天鲲昂首摆尾,盘旋于虚空扶摇直上,飞遁愈来愈快,罡风迎面扑来,申元邛并拢双指轻轻一点,声如裂帛分在两边,如万千利刃席卷而过。游天鲲皮糙肉厚,区区罡风只当挠痒,大涤子等无从躲避,高下立判,妖修肉身强悍,勉强还扛得住,人修全凭法宝抵御,体内法力急速流失,苦不堪言。
迦阑扭头望去,旁人也还罢了,柳无眠却全靠两支“流离钩”,深深刺入鲲背稳住身形,腾不出手抵御罡风,被刮得东倒西歪,衣袍尽毁,面上身上血肉模糊,如被千刀万剐。他咬紧牙关拼命握紧“流离钩”,掌心被鲜血濡湿,一分分滑脱,眼看下一刻就要坠入极天。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呼啸扑来,五指如钩,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