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过短短的一程,前方赫然横亘着一列废弃已久的地铁车厢,如同时间的遗迹,静静地躺在幽深的隧道中,堵住了前方的道路。周吉对此并不陌生,他曾数度穿行其间,正是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他意外地“拣”到了阮静,就好比抽牌时意外拿到一张“小王”。
四周被一种近乎压抑的寂静所笼罩,偶尔传来的滴水声,打破了长久的死寂。周吉深吸一口气,低头钻入车厢破损的缺口,手中提着一盏应急灯,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不规则的轨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事实上,他在黑暗中洞若观火,并不需要依赖光源的照明,这是一种策略,一种诱饵,用以迷惑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寄生种”。
周吉穿过一节又一节车厢,灯光晃来晃去,心中的警兆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正悄然逼近,却又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应他,观察他,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迟迟没有露出真面目。它是不愿打草惊蛇,还是单纯的犹豫不决周吉走到了车厢尽头,心中都有些不耐烦了。
凑巧的是,应急灯忽然闪了几下,犹如垂死挣扎的萤火虫,迅速暗淡下去,最终完全熄灭。周吉下意识伸手拍打几下,又摇了摇手柄,应急灯没有任何反应,大概是发光二极管终于不堪重负,彻底报废,四下里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罢工的应急灯,静静等了会,低头钻出了车厢,侧身跳下驾驶室与隧道内壁间的空隙。空间逼仄,仅能容下一人勉强通过,他不得不像螃蟹一样小心翼翼挪动脚步,还没来得及完全挤出去,头顶压下一阵突如其来的劲风,一只大手如同铁钳般狠狠压向他后颈,力量大得异乎寻常,普通人若被拿个正着,顷刻便沦为一条死鱼。
早在对方蓄势待发的瞬间,周吉已察觉到空气中那一丝微弱的异动,他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仿佛经过千百次演练,头颅偏转,恰到好处避开了那雷霆一击,右手如闪电般抬起,食指扣下扳机,枪声震耳欲聋,子弹正中对方的掌心。
近在咫尺,耳畔嗡嗡作响,子弹命中目标,周吉窥得真切,对方掌心瞬间皮开肉绽,然而令他震惊的是,子弹并未穿透手掌,坚韧的骨肉紧紧夹住,仿佛遇到一层无形屏障,只渗出几滴粘稠的鲜血,未能造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