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狩真暗叫厉害,此人别出心裁,融画入道,笔墨之间蕴藏了奇妙的虚实变化,连他也险些被拖入虚幻的画境,化作其中的一部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辰,郭灵应掐动术诀,收起五行法阵。白鹭童子也停下手来,持鞭肃立一旁。
教席沉声喝道:“尔等打架闹事,违反书院律则,晨练场上的所有人都要扣除一个学功,扣除当月发放的修炼资源。石山宗率先动手,扣除两个学功,关入后山的水牢洞三天,以儆效尤。”
学子们叫苦连天,一顿藤鞭不过是皮肉之苦,只需运气调息,便能迅速恢复。但学功得来不易,书院的课程考核获得最优的甲等,才不过三个学功。
白鹭童子押着石山宗离开,石山宗昂首阔步,顾盼自雄,口中兀自嚷道:“为玄哥儿两肋插刀,石六郎无怨无悔!”
众学子纷纷散去,谢玄、支狩真等人也结伴离开。空旷的场地上,只剩下廖冲一个人。
他撑住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因为修为尚浅,他被打得浑身淤青,额头的鞭伤破了皮,鲜血沿着眼角,缓缓淌下来。
“为什么?”廖冲喃喃自语,夏日的晨风吹过他凌乱的头发,尘土簌簌扬落。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要挨惩罚?为什么别人做错了事,要他来承受过错?
为什么?
当晚,廖冲又梦到了那头秃尾老山猫。在闪耀着火把的黑暗里,它棕绿色的瞳孔与他无声对视,冰冷刺骨,映着火光的灼亮。
羊羔的血从它齿缝间一滴滴淌下来。
也在这一晚,羽族枭部的枭夜河领着帝顼和,悄然进入了建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