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咎大惊失色,捏着玉符的手不住颤抖。
良久,清风惨笑一声,盯着燕击浪道:“不愧是武道无双、豪勇无双的燕击浪。原来两个时辰前,阁下已亲自护送一百零八个佛门教徒抵达大晋边境,与鹰扬将军路霸通会合。”
燕击浪淡淡一哂,摇了摇繇猊脖子,激起巨兽又一阵狂挣乱吼:“要不是回途撞见这头孽畜,被它缠上,洒家怎会来不及搭救这些秃子?”
众人面面相觑,如丧考妣,一时斗志尽消,再无与面前这个盖世豪雄搏杀的勇气。辛苦耗费周折,连命都要丢了,竟被佛门玩了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诡计。
这批死去的僧侣不过是对方故意暴露的“副车”。
“尔等都晓得洒家的规矩吧?”语声乍落,燕击浪强悍绝伦的气势透体而出,宛如天崩地裂,风云变色。庞大无边的精神力向四面八方延伸,犹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先生,燕击浪的规矩是不是——”支狩真凛然道,却未闻任何回应,王子乔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支狩真想也不想,顷刻发动冬蝉蛰藏术,融入“无”的天地。他所有的生命气息尽在刹那间收敛,身心与苍莽群山相融,无色无形无味无声无觉,仅凭精神深处的一念魂魄,冥冥感知四方动向。
燕击浪已然放声高歌:
“山海重重重几许,过尽八荒风雨。壮怀干戈舞夜惊,天明放歌去,
敢向不平行!
休问傲骨何当折,抬首腔血正热。饮雪吹笛照江晴,慷慨涂天色,笑把万年倾!”
一曲临江仙还未唱毕,道门众人已然四散奔逃,头也不回。崇山峻岭下,只有清风孑立在凄茫风雨里,眼观手,手擎剑,剑照心,猎猎飞扬的紫色道袍像一只孤傲的鹰。
“燕道友,请吧。”清风平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