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先前在马上,摸出了短管手铳,朝他胸口打了一枪,将他打翻在地,此后就没再管他。
现在想来,当时那一枪很可能是打在了他的肺部。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石廷柱就活不了了。
杨振想着他说的那些话,看他捂着胸腹之间的位置手指间不断往外渗着血,便没去打断他。
石廷柱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然后又抬起眼皮看着杨振说道:“那个时候,你还不到十岁,每每见了我的面,都要叫一声叔叔。呵呵,没想到,没想到啊,我石廷柱英雄了大半生,最后却落在故人之子的手上,却死在你小杨振的手里。可笑的是,我还想给你谋个前程,呵呵,呵呵——”
石廷柱费劲巴拉地说完了这些话,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等他咳嗽结束,摊开手掌,那只捂着嘴的手上,全都是血。
石华善隔着不远,看见这个场面,喊了一声“父亲”,便要站起来冲将过去,当即被张国淦一枪托砸在腰上,瞬间瘫在了地上呻吟。
杨振听见石廷柱说起石杨两家的一些陈年旧事,想了想,便对他说道:“石廷柱,我今日杀你,既是要报国仇,也是要报家恨,若非你们世家兄弟开了广宁城投降,广宁城岂会落入奴儿哈赤之手?
“若非你们开了广宁城门投降,广宁城的军民百姓又岂会惨遭东虏屠杀?若非你们开了广宁城门投降,广宁后屯卫杨家又岂会家破人亡?!”
杨振说着这些话,想起了历史记载广宁失陷后的一幕幕惨状,他的心情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坏,说话的语气随之越来越冷酷。
石廷柱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拼命睁开了眼睛,看着杨振,说道:“你要怪,也该怪孙得功,却怪不得我石廷柱。况且你母亲并非被杀,而是悬梁自尽,杨家女眷皆是悬梁自尽,正因得我石氏兄弟庇护,并无一人被辱。
“现在孙得功已死,当年事,自该一了百了。我知你恨汉奸入骨,但我石廷柱先世即女真人也,当算不得汉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石廷柱到了现在,岂能再欺你诳你?
“若是你尚念当年广宁城中,石杨两家的世交之谊,故人之情,还请你高抬贵手,饶了犬子华善一命!”
石廷柱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