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凡病者朝染而夕死,是以不能远行。且兖州府东昌府位处泰山以西,与登莱之地间隔山河,相距甚远,至少目前,未见疫情流布。只是——”
“只是什么?”
杨振听见越其杰山东运河与泰山以西虽已有大疫,但却尚未扩散到登莱地区,心中刚刚一块石头落地,最后却又听见他话头转弯,心中顿时一紧,连忙追问出声。
“只是,面对疙瘩瘟这样的大疫,朝廷有司束手无策,地方官府应对无门,随着河南山东北直等地的百姓流离失所,将来传到莱州府,登州府一带,恐怕也是迟早的事情。”
说到这里,原本目光炯炯的越其杰,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开始低沉,其中还夹杂着隐隐的叹息。
而这番话落在杨振的耳朵里,令他也一时有些黯然,一时沉默无言。
尽管他知道这是历史的必然,但是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还是感到十分的憋闷。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希望杨振借机尽快招揽移民充实金海辖地的总镇府谘议方光琛,突然打破了沉默,对杨振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更该趁早行动。都督,请下令金海镇各路水师船队,尽快前往登州张榜募民,一旦大疫传到登莱,届时再想移民屯垦,就来不及了。”
然而,方光琛话音刚落,同样陪坐在一边的金海南路协守总兵官兼协理营务处总管张得贵,随即说道:
“慎重,都督,此事应当慎重缓行,既然山东与北直皆已有越先生所说的瘟疫,移民屯垦的事情,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张得贵显然被越其杰方才所说的瘟疫肆虐,给吓得不轻,此时说起话来,神色语气格外显得郑重:
“不是卑职胸中没有慈悲之心,而是此是一旦出了问题,让瘟疫传到这里,那后果,简直无法可想啊!”
张得贵当然早就知道杨振打算从登莱移民充实金海镇的想法,但是乍闻关里瘟疫的恐怖情形,他还是忍不住站出来反对了起来。
在他看来,杨振带领着他们这些人,好不容易打下了这一块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如今遇上关内瘟疫流行,他们这里恰好孤悬海外,正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时候,如果金海镇的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