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够赵宪好受了--他这种留用人员,一旦被人投诉举报都是“疑罪从有”。
“我们老爷这回是倾家荡产的预备着做一番事业了。”陈雸说,“老爷是聪明人,说得话我也不太明白,总之跟着澳洲人挣钱就是了。”
“有钱就是好啊。”赵宪喃喃道,眼神颇为复杂,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你家老爷一直做得是干果子买卖,怎么想到去干纺棉了?这八竿子也打不着吧?”
“嘿嘿,老爷的想法,我们做下人的哪里猜得透……”陈雸说,“不过老爷的表侄却是纺绸的世家出身。”
“原来如此。”赵宪点头道,“不管是绸还是棉,总是要纺的。”
陈雸心想这里面的差别大得去了!不过这下找到了合适的机会,便趁机说道:“原本我们陈家在香山都是做纺绸的。我有个族叔亦是一把好手,老爷原本也想借重他的……”说着他就把寻找陈定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我在城中寻了几日,都是一无所获。也不知道为何非要说他来了广州!”
赵宪吃了一块粉果,明白陈雸话里的意思,这是要自己帮忙。这个忙自然是要帮得--倒不是为了几个“谢钱”,而是能让吴老爷能见自己的情。他现在隐隐约约也有些明白了,这澳洲人的天下,读书人吃瘪了,可是搞工商的人就转运了。自己因为出身的关系,在新的警察体系里前途有限,只能指望孩子将来出息--少不了日后要靠贵人提携。
帮着找人这事没什么难度,也不存在压力--找得到找不到都不碍事,细究起来也没有违反纪律。是件四平八稳的顺水人情,当即拍胸脯说这件事包在他身上了:
“这事容易,如今来广州的外地人住店的要登记,住亲戚朋友家的也得报临时户口,一查便知。”
赵宪肯帮忙,陈雸很是高兴,又暗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赵宪反而装起傻来,完全不接他的话头,倒让陈雸呐喊:自古狗改不了吃屎,这澳洲人一来居然改了性!
既然钱财上用不着,那便只有言语上多敷衍敷衍了。
“赵兄说过几日要大忙,不知道要忙什么事?”陈雸一边给他倒上茶,一边问道。
“过几日,澳洲人的军队就要陆续班师。”赵宪不经意道,“听说一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