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并不藏私,但是具体做法往往避而不谈。当年一本《光学初论》只讲原理不讲工艺,可把社中几位给吊的馋死,最后不得不托人来广里寻购书中所说的各种镜,只是还未有消息,自己就南下了,也不知他们是否得偿所愿了。不过就自己这段时间于市面上所见,广里大约是没有的,真要买只怕还是要去临高。
“所谓陶土,本质上讲其实是石头末子。”刘三一开口就觉得心好累:跟张岱讲陶土的化学成分那必然是原始天尊讲道,一个说天书一个听天书。
“放到窖中烧,也就是把它烧化,重新凝聚成型。釉彩也是如此,本身是一些彩色的石头,当然,在高温环境下它会发生一些变化,通常是还原反应――哦,这个你不用在意,反正就是物性发生了改变――因此釉彩本色与烧制后的颜色大多是不同的。”
张岱听了这段后非常无奈:他也知道肯定是物性有了变化,那么关键就是那个什么反应了,然而刘元老却是不愿意多说。这种不愿意,不是怕泄露了秘密的那种不愿意,反而是一种不耐烦的不愿意,就好像在文会上某人提出了一些蒙学上就该掌握的问题,其他人懒得搭理一般。张岱难得被归类为一个无知之人,心中自是不快,略点点头附和了一下,继续听着刘三说话。
“但这不同釉料,熔化的温度可不一样。”刘三说到这里,又想起张岱可能没有温度概念,便又解释了起来:“如果把水结冰的温度定为0度,水烧开的温度定为100度,那么有的釉彩可能要七八百度才熔化,有的则要上千度才熔化。”
“水烧开了,温度就不会再上升了么?”张岱突然问了一句。
刘三倒是被问住了――水温到了沸点开始汽化,温度不再上升对他来说是个常识,但如何证明?好像的确没看到过哪本书深入浅出的解释过。在古代没有温度计,温度只有高低之分。难以确切的量化,更没法解释了。但也不能当面就不解释了,刘三很机智地立刻接口答道:“确实不再上升,但原理解释起来很花时间,咱们还说这釉彩的事。不同物质熔点不同,日常里也不是看不到,张先生随便找个铜匠银匠一问便知:锡铜铁三物放在同一个坩埚里烧,必然是锡先化,然后是铜,最后是铁。”
锡比铜先化,这张岱倒是知道,点了点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