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仁友和六安县丞的动作很快,上午时分,就已经开始在东门设置粥棚赈济灾民,可笑的是,如果这是正常情况下发生的水患,他们倒还真不失勤政爱民。
粥棚不止一处,灾民不少,排成了好几条长龙,洪流所过,家没了,田也被淹了,百姓们个个都是一脸绝望,如同行尸走肉。
卢仁友坐在粥棚一侧,身为县中主薄,他当然不可能亲自掌勺施粥,只是来此看着做做样子罢了。
眼下他的心思也根本不在这上面,早已思绪飘飞,绞尽脑汁的想着善后办法。
以假乱真,虚报瞒报,瞒天过海,种种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不多时,县丞走了过来,碰了碰他:“发什么呆呢。”
卢仁友回过神,看了眼排队的灾民后,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苦笑道:“我在想,我们当初是不是疯了,放着大好前程不要”
“别说了!”县丞一挥手打断了他,被他一提,又何尝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有朝廷俸禄,一辈子衣食无忧,且有权有势,身份高人一等,在整个六安县,无论走到哪都是大爷,放着这样的生活不要,却偏偏一时鬼迷心窍。你说,他能不后悔?
而郭宝德那边,更是亲力亲为,亲自下到洪灾区视察情况,不断慰问着侥幸活下来的灾民。
“天不怜民,接连暴雨,使我六安百姓受此大难啊”
他握着一名老农的手,悲声说着:“尔等尽管放心,本官身为六安县令,绝不会至民生于不顾,县府也一定会想办法帮助大家渡过此次难关的。”
身后吏员适时伸过来一把伞:“县尊,暴雨虽停,但细雨凉人,小心身体啊。”
郭宝德大怒:“还打什么伞!县中遭此天灾大难,本县恨不能救民于水火!”
周围灾民哪里知道真实情况,闻言纷纷大为感动,不少人都跪了下来,七嘴八舌的高呼:“县尊真是我等父母,青天大老爷啊”
此伪善,多么讽刺。
他话说完,主薄卢仁友却脸色难看道:“可是县尊,府库钱粮已经没有多少了,恐怕”
“那就有多少拿多少!全都拿出来!”郭宝德惊怒之下,情绪已经临近崩溃,几乎是大吼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