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道:“这手套以腐肉为根、死气为枝,用尸油熬炼而成,祭以秘法。天然契合死尸,能够混同其间,不影响尸体本身。”
姜望完全不想再说话了。
他只感觉十指传来的触感,是如此滑腻、恶心。
但又不能马上将这手套脱去,否则的话,他姜某人哪还好意思在姓林的面前昂首挺胸?
一个字,“忍”!
他开始在心里背诵焰花焚城真解。
时间真是漫长!
又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林有邪才开始收拣工具。
“接下来我们去他坠亡的地方。”她随口说。
“好。”姜望声音平静,慢条斯理地将手套脱下来,放在台上:“你的手套还你。”
“谢谢啊。”他很有礼貌地说。
“不客气。”
林有邪把小木匣收好,又开始修饰黄以行的遗容。
修饰遗容她亦有全套的工具,那是一个小布包,摊开来各种工具五花八门,有银线、有细笔、有牛毛针…
她修饰得非常认真,简直像是在修饰自己的脸。
似乎察觉到了姜望的疑惑,她随口解释道:“因为线索是我打乱的,所以我应该将它归复。这样如果我最终查不到什么…可能受限于能力,又或者突然死掉了,那么下一个接下这案子的捕头,还能继续追查。”
这话说得实在平静。
也很理所当然。
仿佛她生来就是为了查案,她本身亦是案件的某一个环节。就像她随身带的那些工具一样,有着固定的作用,且随时可以被取代。
“需要我帮忙吗?”姜望很有觉悟地问道。
“不用了,这是个精细活。”林有邪说。
被小看了,但姜望并不生气,反而如释重负。
“好。”姜望说道:“我先去外面看看。”
林有邪并不抬头:“请便。”
姜望一脸平静地走出停尸房,外面就是淹没在夜色里的街道。
今夜的照衡城,是沉默的。
虽然姜大人很想大吼几声。
水流在指间迅速涌动,里里外外洗了好几遍手。
将道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