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上,九死一生。再来一次,未必还能活命。
四大青牌世家最巅峰的时候,未见得就能做到如此。
而且厉有疚这话,置岳冷于何地,置打更人于何地?
姜望当然不会涉及那些讨论,只是说道:“想来林捕头就是出自林家,您是出自厉家。乌列乌老便是乌家之人了。只不知那程家后人是谁?”
“程家…呵,程家已经没啦。绝嗣。”
厉有疚叹了一声,无限感慨。
但他的情绪收得很快,立即转道:“其实另外三家也好不到哪里去。林家只剩林有邪一棵独苗,乌老更是孤身一人,想是要孤老此生的。我家的小子,往后我也不打算叫他再做青牌。所谓青牌世家,终绝于此代矣。”
姜望想了想,终是没有问为何。
曾经煊赫一时的四大青牌世家,为何雨打风吹去,其中当然有许多故事。厉有疚未见得愿意讲,也未见得能讲。
只叹了一声:“世事如斯,令人反侧。”
厉有疚也没有继续说历史的意思,转道:“虽然我年长太多,但我与林有邪,其实算起来是同辈分。”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看,一个有疚,一个有邪。”
四大青牌世家,竟然字辈相同。早年间他们的交谊之深厚,由此可见一斑。
难怪厉有疚教训起林有邪,就跟教训自家孩子一样,林有邪也并不抵触。
而四大青牌世家有这样盘根错节的关系,有这样辉煌一时的历史,难怪现在的林有邪,还能在青牌内部如鱼得水。就连北衙都尉之子郑商鸣,也说她不好招惹。
姜望想了想,歉声道:“想来您有您的关心,是我没有看懂了。方才妄自发言,实在孟浪,还请厉大人莫要见怪。”
厉有疚苦笑一声,说道:“你是不知,林有邪这孩子,向有惊惧症。”
“惊惧症?”
厉有疚叹道:“当初林况大人死的时候,有人存心为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林况大人的尸体,扔到了时年三岁的林有邪面前。她从此,便患了惊惧症。惊惧死尸。一见尸体,她的惊惧症就会发作,三魂离乱,七魄震怖。只能以药物加以维持。先时她自己在那里制的,就是那种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