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弃暗投明、归顺大齐的兄弟们,请跟我来!”重玄胜招呼道。
然后边走边对姜望道:“真个论起来,在古老时代,人族本为一体,共击妖族,哪分国别?天下人本是一家人!不过道历新启,国家体制数千年,认同已有变化。远如咱们武帝复齐,近如那康韶复梁…倒也先不必说那些。在如今之时代,咱们齐夏一宗,可以从旸国开始论。”
“此亦晏相和灭之策的一部分。咱们齐国和夏国,都瓜分了故旸的遗产,可以算是承故旸之正统,这说法早在夏国流播多年…所谓齐夏本一宗。咱们是来收复故土、同宗合流的。晏相他老人家之所以参与此战,是因为对夏的战略,他亦有参与,他当然要来见证。”
说完他亦是一笑。
自是这话相当荒谬。
夏国极盛之时,的确横跨东南两域,但最早却只是南域一小国起势,与旸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就趁着旸国倒塌,冲上去吃了几口肥肉罢了…如何就是承故旸之正统?
齐武帝当年更是在一众混战的“故旸之正统”里,坚决地与故旸撇清关系,谓大齐之新国,代表未来之大势,自有光荣,不需沾染任何古国荣耀…如何在现在又承故旸之正统了?
但很多时候,人们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面旗帜,甚至只是一块遮羞布。
若无“齐夏本一宗”的说法,今次归顺的人定然没有这么多。
话又说回来…
当年夏国在东域争霸时,打出来的旗号,也的确是承故旸之正统来着。夏军横行东域,说的便是要显复大旸旧观,重现古老帝国的辉煌。
不得不说历史是一个循环,总在重复地让人打扮。
根由极深,而面浮于水。如果你看不到背后的故事,或许就只能感受到荒诞。
姜望意识到,“齐夏本一宗”之说,亦是这场国战非常关键的部分。对于当年未能尽吞夏国之地,齐国君臣已不知自我审视了多少时日。
此次伐夏,是真个在所有方面都做足了准备。
与其说是景牧之战给了齐国机会,倒不如说齐国等一个时机已经等了很久,不在今日,亦在明日。
夏国所谓“未忘东进”的三十二年,更是齐国磨刀霍霍的三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