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
姜望已经在考虑,等会到底是跑开呢,还是跑开呢?甚或是直接拍拍屁股回老山,等他们打完再说?
以师明珵的凶恶长相,只要是不笑,就像在生气,一旦笑起来,就生气之中还带着威胁。
此刻他便是这样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说道:“既然刑司人手不足,那就要先解决刑司人手不足的问题。下面区区三百考生,就算全都录入,也不过杯水车薪,怎治得南疆万里?依本帅来看,需得再征一批士卒,专为刑事。如此军政合力,何愁南疆不稳?何虑囚徒狂肆?”
一个失踪案,姜望不懂有什么必要在现在这种场合谈。
现在他明白了。
南夏总督府有自己的刑司体系,而师明珵想在其中发出自己的声音,以军府治刑权!
这是在争夺南夏总督府的权柄。
而这个过程,就这样轻易地开始了吗?
姜望所理解的权利斗争,是以小见大,由微见著,是争斗双方在各个方面你来我往地缠斗,应当是润物无声的才是。怎么师明珵和苏观瀛聊着聊着忽然就进入斗争状态了,完全不需要避讳他姜某人吗?
他是沉默且略带茫然的。他只想站好最后一班岗,让这场官考在公平的环境里顺利结束。不想做什么和事佬,更不愿无意间卷入哪个党派的纷争。
师明珵借江永知府独子失踪等案发难,以整顿南疆治安为旗,提出另组刑司,一时确有大势压下,令人难以回避。
但苏观瀛只是轻飘飘地道:“军为军,刑为刑。自来兵家不同于法家,古今皆然。师帅这是要在南疆开先河?欲效西北军庭乎?”
此乃诛心之问!
“本帅何时说过此话?”师明珵很是惊讶地道:“本帅的意思,现在的刑司明显无法承担职能,稳不住南疆治安,应当做出改变!苏督要管民生,要治南疆,要使百业皆兴,本帅要保四境平安,慑服八方刀兵,咱们都脱不开身。不如再征一批士卒,专为刑事,由专人负责,以肃山河。我看武安侯就很合适!咱们军政合力,一起支持武安侯,如此南疆必然大治,此非南疆万民之大幸耶?”
姜望险些没弹起身来。
他完全没想到这话题兜一圈,还能兜回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