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里的大齐天子,乃是亲手将齐国推上霸主之位的盖世雄主,一生东征西讨,从无败绩。败姒元,平楼兰公,创建不世伟业。如今更是南并夏土,东平近海,声望之隆,更胜于齐武!浑似大日巡天,光耀亿万里!
面对这样一位手握八柄、生杀予夺的天子,没有谁能够不紧张,不忐忑。閨 那东宫太子,也谨小慎微。
那养心宫主,也说如履薄冰。
曾经最受宠爱的长生宫主,也曾裸身衔玉。
他的血脉尚且如此,遑论他的臣属。
“臣,姜望!拜见天子!”姜望一展袍袖,行以无可挑剔的国侯见天子之礼仪。
这套礼仪自礼部官员教过之后,他几乎未有行过,实在是繁复非常。当今大齐天子对这些也并不热衷,向来是能免则免。
而今日的姜望如此端谨。閨 哪怕韩令在身后小声提醒:“圣上修行之所,不必奉行大礼…”
他也规规矩矩地行了全礼。
韩令已经感受到了气氛的不一般,而天子亦沉默。
姜望行过国侯之礼,抬起头来,看向盘坐在蟠龙环金台上的齐天子!
入宫面圣过不知多少次,这是他第一次直视齐天子的眼睛,第一次在真正意义上,看清楚齐天子的样子。
这位把握现世最高权力的东国天子,也并不尽然是眉眼都透着高高在上。相反,他的五官会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他长得很俊,是那种眉眼清晰、如刀刻纹的俊。的确在长相上,也是姜无弃同他更像一些。但是他比姜无弃更深邃,更高渺,也更多了一分无情。閨 韩令的呼吸停滞了。
齐天子倒是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反而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姜望,仿佛在期待他的表达。
台前小子,敢放何言?
姜望深深地呼吸。
他从来都知道,他和面前的这位天子,是存在分歧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分歧当然永远存在。
但抛开一切来说,他是臣,面前的天子是君。閨 臣怎么可以跟君有分歧呢?
身为臣属,可以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意见,在很多时候也可以表达。
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