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游钦维问。
楼君兰点了点头:“游惊龙前辈是个通透的人…游老先生要不要去看一眼?”
游钦维当然听得懂她的意思,这是让验一验游缺的安危呢,住得这么偏僻又无人理会的,别到时候出点什么事,还牵扯到她楼君兰身上。
他并不回头,只在前面带路,随口道:“不看了。就算游缺真出什么事,我们也懒得去追究。怎样都牵扯不到楼姑娘。”
楼君兰继续往前走,又状似无意地道:“游老先生不好奇我们聊了什么吗?”
游钦维只道:“二十四年了。”
二十四年了,能做的都已做过,该说的都已说尽。
遂不复言。
院门关上了。
墙边的犬又卧下,继续打盹。
垄间的鸡仍在踱步,从未焦灼。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游缺仍然锄地。
锄地并非一种表演,而是生活的一部分。
二十年的生活。
他慢慢地翻好了地,除了草,浇了水,把农具归拢好,细致地洗手。
曾经质如美玉、莹光彻骨,一度“惊龙”的这双手掌,现在已与寻常老农的手没有区别。布满老茧,粗粝难看。皱壑里的黑色,都仿佛漆住了,根本洗不掉。
他只是默默地洗着,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搓过去。最后取了一条崭新的布巾,将双手上的水珠擦净。
他搬来一个矮脚竹凳,坐在了那条昏昏欲睡的狗旁边。
竹凳是他自己伐竹回来,亲手制作的,平时就会这样坐着,洗洗菜,剥剥玉米什么的。若要晒太阳,还是得搬出屋里的那张躺椅。
这条狗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干什么都费力气,能趴着绝不站着。方才爬起来“助威”,怕已是拼了老命喽。
他伸手摸了摸老狗的脑袋,老狗闭着眼睛,咧着嘴,似是十分享受。
就这样轻轻地摸呀,摸呀。
直到鸡群都已经归笼,直到夜色降下来…老狗的呼吸也停止了,他于是住了手。
游缺并不难过。
他能够看到“寿”,很早以前就知道这条老狗的“死期”。
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