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哥走了,跟他的朋友喝酒去了。
宇文铎没走,没走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厮有多可靠。而是因为赵汝成担心自己孤身一人被赶出弋阳宫,硬生生拽他下来陪等。
这一等,就是一整夜。
弋阳宫里的酒,自然是草原上最好的那一批。
喝酒的两人,都刻意的没有用道元醒酒。
宇文铎在三更天的时候,就已经喝得不行了,趴在桌上又哭又笑,呼呼大睡。
赵汝成独自喝到了天亮。
世上几乎不存在能够醉倒神临的酒,但若有心求醉,怎样的修为都不能够保证清醒。
赵汝成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恰是因为他聪明,所以他看得明白――赫连云云这一次不是赌气,不是简单地闹别扭,而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他怎么不知道,三哥的法子都没用呢?
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抓那一根溺水的稻草罢了。
在苍狼斗场比斗,要求弋阳宫的招待,都是死缠烂打的法子。
赫连云云已经给了足够的体面,但同时也没有给任何机会。
他并不想纠缠,可他实在不能放弃。
让酒意滚进每一滴血液,让神而明之,皆晦之。
人是因为现实而痛苦,但擅长用酒来欺骗自己――以为痛苦源于清醒。
当他迷迷湖湖地又去提酒时,酒壶被按下了。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醉给谁看?”
他醉眼惺忪地看到了赫连云云,朦朦胧胧之中并不真切,只是醉醺醺地笑:“云云,你来啦?”
赫连云云真实的存在。
她在大牧皇帝那里帮忙处理政务――很久以前她与昭图皇兄便开始分担国事――忙到现在才回宫,她并不觉得自己是有意避开谁。
殿阔声寂酒气浓。
桌角插着一捧弋彻花,不知谁做的好事,根须竟然同木桌生长到一起,显然以道术促成。花瓣鲜艳,生机勃勃。
多幼稚…
赫连云云的目光在花朵上一再停驻,才落回赵汝成身上。
都说灯下看美人。
其实在熹微晨光中,才更见绝色。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