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道身的这个男人,是真正活过了、经历了漫长历史的人物。
仙宫时代、一真时代…整个道历新启三千九百二十三年,全在他眼前发生!
孟天海大袖一展:“你们背后势力的兴衰起伏,包括你们所拥有的荣勋过往,我全都看在眼里。我比你们想象的,更了解你们。今日虽来谋我,我其实对你们无怨无恨。大家都是局中人,未成超脱,谁得自由?先前对我出手,尽可一笔勾销!”
“你倒是洒脱!”司玉安提着昆吾剑,慢慢地道:“怎么勾销得了?”
孟天海看他一眼,平静地道:“我这一生,杀人无数,吞人无数,什么恶事都做得。与诸圣都无关,全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是官长青的弟子,恨我应当,杀我是你本事!但做不到的话,就怪自己太弱吧!”
他没有去打杀司玉安。
他并不在乎司玉安的恨!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也不介意任何人来找他寻仇——无论以什么理由。
可以杀人,也可以被杀,这个世界的本质,不就是如此吗?
德枷法锁,强者累赘!
他只是抬起靴子,往更高处走。
脚踏虚无之阶,每一步却都落在实处。那不能被肉眼捕捉的规则节点,在他的靴子底下臣服。他越来越往上,仿佛要走到这无根世界的无限高处,寻找那并不存在的孽海穹顶。
没有人阻止他。
就连司玉安,此刻也没有出剑。
在此时此刻的祸水,得到自由的孟天海,的确是无敌的——他唯一的敌人是寿命。他早该死而未死,而又苦心积虑摆脱了莲华圣界,那些贪得的年月自然会向他追索。
他不成超脱就必死,但失去了莲华圣界,没有开拓大世界的机会,他又凭什么超脱?
孟天海自己,好像不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他拾阶而上,漫声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一条怎样的超脱路吗?”
孽海只有涛声。
所有人都沉默。
孟天海继续走,他很自然地讲述道:“当初我受沉都真君危寻之邀,深入沧海袭击皋皆,斩下半截龙角。我也因此看到了皋皆的超脱路。一身万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