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在历史里的陈迹数不胜数,的确没有几个被记住。
但知道这一点很容易,能够面对这一点,却很难。
伍照昌注视着这个年轻人:“有意思。我越来越觉得你有意思。”
天同殿的真传弟子道:“那你能放了我吗?”
伍照昌的回答很干脆:“不能。”
天同殿的真传弟子摇了摇头:“那你还真是爱聊天。”
伍照昌笑了:“事情办完了就回吧,别耽误我灭你们南斗殿。”
“好嘞!”天同殿的真传弟子应了一声,略想了想,又看向中山渭孙:“龙师兄的尸体你要吗?不要我就带回去了。”
中山渭孙缄默良久,咧开嘴,笑了一下,最后并没有失态。
“给我吧。”他说。
天同殿的真传弟子将尸体递出来,中山渭孙正要张手。
伍照昌道:“带骨灰走吧。”
一旁的中山燕文道:“合该如此!”
说着弹指一缕飞焰,将龙伯机的尸体连同那张草席,一并烧为飞灰。简单地用一只玉瓶装了,亲手递给伍照昌:“安国公请过目。”
这种程度的检查,自有其必要。无论是伍照昌还是中山燕文,都不愿看到有人借龙伯机的尸体逃走。
别说龙伯机现在已经死了,只能任凭摆布。他若还活着,也必要被里里外外反复地检查,任何人想要赌一赌楚军的大意,寄生逃走,绝无可能成功。
天同殿真传弟子保持着递尸体的姿势。
中山渭孙保持着接尸体的姿势。
最后是一只装着干净骨灰的玉瓶,落在他的手中。
南斗真传,神临天骄,最后便是这点劫灰…尚不能以锱铢来计。
世间枉死者,岂独龙伯机呢?
中山渭孙僵在那里,是哀悼他的朋友,还是哀悼他的愚蠢,哀悼他毫无用处的那些牺牲?
天同殿的真传弟子,甩了甩虚举半晌的手,带着一种莫名的笑意,摇了摇头。还是对中山渭孙道:“那个,龙师兄的遗物,你要带走吗?就是一些随身的物件,没什么值钱的。”
“不用了。”中山渭孙终于又开口,就这么一会的工夫,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干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