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壶酒,是崔伯父爱喝的竹叶青。又脚步轻快地去到西市,买了一件狐裘送给伯母,挑了一对耳坠,送给那涉世未深的好妹妹。
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林光明对路过的每一个人微笑致意,街坊邻居他都熟得很了,人人喜欢他。就这样走在路上,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他对未来有非常清晰的展望。他会是一个好女婿,一个好丈夫,当然将来肯定有一天要大义灭亲,用贤兄崔棣的头颅,做中央天牢的投名状。
没办法,地狱无门的阎罗,实在太坏了。他林光明无法长期昧着良心与之相处。感情再深,也不能动摇正义——前提是他有斩杀贤兄的十足把握。不然仵官王的诡异,他可是亲眼见识过。
这灿烂的展望,在他卧房里的几道布置被相继触动时,戛然而止。
林光明脚步未停,但轻轻一嗅,便捕捉到那稀薄的血腥气,隐隐约约缭绕在鼻腔。
吱呀。
林光明抬手推开了虚掩的院门,见得院中,横尸八具。
包括淮城县尉崔居谦,崔居谦的夫人,崔居谦的长子长媳,崔居谦的三子、幺女,甚至还有崔居谦的两个孙子!一个三岁,一个刚满月。
他们的死状倒是并不凄惨,极平静地横尸于院中。
但满门尽死,老幼都无幸免,又如何能说不凄惨!
崔棣穿了一身严肃的县尉官衣,独坐在阶前,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推门之声也未惊扰他。
林光明手中的礼物跌落在地,他的表情痛心,他的眼神是不敢置信,他手指着崔棣,声音颤抖:“你居然杀了伱全家!这么残忍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你还是个人吗?!”
他是真的有点生气的,昨天晚上他才跟崔居谦“坦白”,把之前编织好的经历用上。才准备在淮城娶媳妇当官,开始往上走。仵官王这么一弄,他的计划全乱了!
崔棣抬起头来,艰涩地开口:“兄弟——”
“我没有你这个不仁不义无父无母的兄弟!”林光明掂量着此时分生死的把握,回想着过去这段时间的仔细观察,义愤填膺地拔出剑来:“今日与你割袍——”
“他们不是我杀的!”崔棣高声道:“是桑仙寿的命令!是中央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