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的墨家弟子,愣愣地接过了。
这个名为“墨烛”的墨家弟子,像许许多多的墨徒一样,只懂和机关造物相处,讷于言辞。
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知能说什么。
“她还没走吗?”这时门外有声音响起来。
墨烛赶紧迎出门去:“正在收拾——”
他被按着脸拨到一边。
一个头带武士巾、身穿黑绢箭衣的男子走进来,冷冷看着戏相宜:“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戏相宜还是那副小男孩样子,脸上涂着虎须般的油彩,皱了皱鼻子,也不说话,兀自在那里收拾。
“走啊,走啊!”黑绢箭衣男子忽然暴怒起来:“不是你家了!”
戏相宜灵巧翻飞的小手骤然顿住,啪嗒一声把小箱子关上了,什么也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做,拎着箱子就往外走。
门外…好多人。
人们不是为了送她。
人们面上的神情,是围在刑场前的那种神情。
“就是她…号称当代最天才的那个?”
“平时也不曾见她,年纪这么小吗?真是天才啊。”
“有才无德,根本没有墨家的精神。别说兼爱了,连人性都没有!她把一个无辜的人抓回来,关了整整八年!”
人群激烈地讨论,像是讨论案板上一块猪肉的品质。
戏相宜本想指出一个事实——没有八年。道历三九二三年的时候,钱晋华就已经停止刑讯,宣称终于查出了真相,转向凰今默道歉。接下来的时间,是凰今默不肯走。
但八年还是三年,好像也没有区别。
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
“当年去不赎城的,是不是还有一个?铁退思呢?”
“前几天自杀了…你不知道吗?”
“呸!丧门星!一个戏相宜,一个铁退思!都是他们做的好事,连累咱们宗主——”
“什么狗屁宗主!”黑绢箭衣男子猛地走出来:“墨家声名之累,皆自钱晋华始。他是墨家万古罪人!”
剩下的话戏相宜没有再听。
她封闭了耳识,在一个缄默的世界里,在形形色色的注视中,走出了这座总是转动着齿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