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是怎样艰难,现在不过是艰难得更具体了一些。令他恍神的,是景国的靖海计划有如此磅礴的轮廓,在前行的过程里几乎碾碎了一切,最后却命运般地崩塌。有没有他,都推行了。有没有他,都失败了。他尹观当然可以无关紧要。那么佑国那么多年献祭的那么多人,那么曾青之死…意义何在呢?仵官王的聒噪,令他晃过神来,没好气地看了这厮一眼:“瞎叫唤什么,我还没开始呢!”“呀!”仵官王面具下的眼睛,瞪得很有几分刻意,圆溜溜的:“您还没开始,它就被咒塌了?!我的个亲娘,您真是咒道祖宗,古往今来——”“…少废话。”秦广王伸出手来:“我要的脑袋呢?”仵官王赶紧搬出一口棺材,嘿嘿地笑道:“好歹是个神临呢,只割脑袋太浪费了…我整个都弄来了,老大,你要是没必要的话,就别破坏太多呗…”都市王一句废话都没有,老老实实地在旁边打下手,手脚麻利地揭开棺盖——简单的一口薄棺,其中静躺着一具尸体。中年人面貌,身着锦衣,已是僵直许久。死状倒是并不凄惨,甚至血痕都不见几处。看来仵官王对他爱惜得很。秦广王抬手遥招,便将此人的一只眼珠子抠出来,握在手中,但只是看了一眼,便随手捏爆了。黏液自他的指缝间溢出,滴落在祭坛上。这过程,自是一种冷酷的描述。“东西呢?”他没什么感情地问。“噢!您是说这个啊!”仵官王作恍然大悟状,赶紧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巧的冰晶方盒,盒中放置着一颗雕刻如眼眸的玉石,偶有流光环绕其外,又被其吞没。他将此盒奉上,谄媚地笑道:“这东西有些稀罕,我生怕保存不当,磕了碰了,就先帮您收起来了!”秦广王却也不说什么,他从来不在意手下的这些阎罗是什么鸟德行。坑骗他这个首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只要做得聪明一点,不要太没分寸,他根本不介意。说到底,人活在世上,都是各凭本事。只随手将这个冰晶方盒拿住,细看了片刻。盒中的这颗玉瞳,乃是万仙宫之物,本是一对儿。一颗在地狱无门的叛徒手中,当然他前段时间也写信要回来了——真好意思呢!组织都退了,仙瞳不记得还。另一颗则是当初在海岛厮杀的时候,被大泽田氏的神临家老田焕文夺走。也是个不知道还的。现在算是“物归原主”!田焕文现在就在棺材里躺着,也不必做其它交割了。这位袭击过乌列,争夺过万仙宫传承,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