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经历过的岁月。不应该是这样的消息。他那冰冷到极点的思考,一时思考不过来。而已经沉到深海底下的情绪,在闷闷的翻滚。他觉得不对,可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有哪里不对,是什么不对。生老病死,天道恒常。世上谁不可死?死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只是耳边总是响起这样那样的声音,眼前总是这样那样的画面。天府秘境初相见,玉带缠额少年郎。是许高额做的介绍:“这是李龙川。挺会射箭的!”摧城侯府的演武场上,一弦试一剑。临淄街头,大摇大摆。脂粉堆里,觥筹交错。也曾挥手作别,约定来日。也曾痛饮达旦,豪情万丈。指点天下英雄,都说不过如此,笑言古今大事,都说我亦能当。几分戏谑,几分疏狂。“姜兄!在干嘛呢!走啊!红袖招去啊!晏贤兄请客!”“姜望,别修炼啦!正吃酒呢,你多扫兴?旁边坐着美人,还在这里练道术?打住!打住!你这种人真是可恨,努力的时候,能不能背着点人?叫我奶奶看到,又要拿你骂我!”“姜望!姜望!出来耍啊!”记忆像是一只被剪断的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了。但音犹在耳,笑貌犹在眼前。他是前途无量的贵公子,本该有无限光明的可能。但不再有可能。李龙川死了。李龙川死了。李龙川死了。我应该难过的…坐在书桌后面,姜望抬起头来,看向窗外。看向那棵树,那阵风,呢喃着道:“为什么我不觉得难过呢?”啪嗒。什么掉了下来,落在桌上。姜望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收回手时,只有指上一抹黑。你以为落下来的是一滴雨。或是一颗泪。原来只是年久失修,房梁上积下的一团灰。……时间稍往前推。风吹四境,怀岛热闹非凡。沧海那边发生的战争,没有对这里产生任何影响。中古天路的铺开和崩塌,都算得上是壮观。虽则“靖海计划”失败了,人族对海族的巨大优势也是显见的。累代海患,险些一鼓荡平,超脱者的反叛,也是翻手就镇压。人族镇压诸天,举世无敌的气象,于此是彰显的。所以这立在迷界之后第一线的巨岛,反倒歌舞升平。身披海蓝色道袍的白眉女子,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酒楼窗边。面前只有一壶酒,但她也并不喝。经历了一次重建,岛上建筑大异于往。就比如这位于青鳌礁的清平乐酒楼,虽还是旧时名字,却全然没有旧时感受。曾经那颗巨大的鳌状青石,早就在那场灾难里四分五裂。清平乐酒楼赖以成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