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在水,天地混周。
真乃德流。
这条具备超凡意义、真正牵动现世根本的长河,养育了现世无以计数的生灵,也见证了一代又一代的传奇诞生。从古至今有多少故事流经了,多少英雄在浪潮中。
他感到这条他看了很多年、总觉得已经“不甚稀奇”的长河,的确是非常美丽的。
“姜望!”屈晋夔已经尽量的不发声,但还是忍不住,他想淮国公若在此,也一定会问的:“为何剑碎功德啊?”
这功德之云,如此厚重。虽不可能说可以推举姜望至超脱,也有福泽绵延,大益道基。
如何轻弃之?
“附圣皇之骥尾,竟有大名。效先贤之德行,岂敢居功?”姜望平静地道:“这不是我的功德,这也不是我的路。”
“这是不是你的功德,已有天知,人心能见。”台下的涂扈若有所思:“姜真君,你挥剑决之,欲述何言?”
姜望道:“祭司大人,您今天已经问我两个问题了。”
涂扈笑了起来:“一如前例。你也可以向我寻求两个答案。”
姜望却并不寻求什么答案,因为今天他站在这里,心中已无疑问。
他说道:“这定海镇接天连河,瞧来固然恢弘,但数十万年如一日的苦心治水,才是真正的巍峨。”
“我接引天海,不过适逢其会。恰有一些遨游天海的经验,恰有受益于诸方而成的定海镇,恰恰记得烈山人皇的宏图。长河本不宁,如今能定,是烈山人皇之功,长河龙君之治。我不敢夺名——”姜望顿了顿:“我怕那些不该被忘记的事情被忘记了,却只让我这样鲁莽轻率的人被记得。”
怕萤火之光跳进眼睛,而竟掩了日月。
怕一叶障目。
怕人忘记敖舒意!
怕人族忘记了水族。
姚甫心中有十分感慨,但话到嘴边,只有一句:“山河不言,固为德矣!”
仿佛在呼应姜望,仿佛在提醒自己。
今天姜望说“勿失其德”。
何为德?
便如此刻。
不言自昭!
“人皇遗志,承于万古后,能见江月前。姜真君剑分德云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