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陈酉也死了。他的真实身份,是中山国国相鲜于道。
中山国地少国弱,人才贫瘠,国相也是由宗室任职——但凡有点才能的,若非姓鲜于,又怎会不去景国而留在中山!
鲜于道加入平等国的理由自不必说——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景国的阴影下的小国宗室成员,说起来几乎没个完。
景国更是懒得听。
中山国的史书在这一日记下——
“中山国主鲜于允绍上书请罪,中山国太子鲜于兆文入天京为质,以取信于上国。”
中间多少风和雨,多少血和泪,都一笔带过了。
平等国在剧烈地失血!
当强大的中央帝国张开利爪,亮起獠牙,以血对血,哪怕对手是真的疯了,也要知痛知死,也要开始懂得畏惧。
伯鲁不畏惧。
即使是真正的疯子,也知道疼痛,也会畏惧死亡。
但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不会。
理想主义者只怕自己死得没有价值。
伯鲁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
仅仅从他站出来,站在阳光之下,高举平等之旗帜,就足以证明他的勇气。
他是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光明正大站在人世间的平等国成员。
扭转了很多人心里,平等国只能存在于黑暗中的观感。
他相信自己的道,坚信“平等”才是治世良方。
他是真正的“护道人”。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越国人,越太宗时期的钱塘天骄,他的前半生,是为国奋争的半生。他和文衷、高政一样,明白越国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看到越国悲剧背后的根源,是楚国。
甚至这不能说是楚国的错,这是国家体制下,两个国家相邻,两棵树争夺阳光雨露,所必然会发生的结果。
放眼天下,何处不是如此?
不是越国倾轧楚国,就是楚国倾轧越国。
只是越国不幸地处在那个弱者的位置。
和文衷高政不一样的是,在外流离多年,屡经坎坷,乃至化而为鬼的他,并不把目光放在越国,他认为真正需要拯救的,是这个世界。
越地仅为怀念,所以他自号钱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