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吗?”
“那时候我把你送进了梦境。”
已经鼓荡所有力量来斗争的匡命,这时目眦而裂,眼眶都是竖状的皲纹。血就一点一点地沁出来。
与至亲之人的告别……一生中如此珍贵的记忆,竟然也是假的吗?
彼时撕心的疼痛,不舍的泪流,竟只是梦境。
但与愤怒和痛苦相比,他的确很想知道,道士老爹最后说了什么。
老爹看到匡悯还活着,是否就释然了呢?
匡悯抿了抿嘴唇上的血迹:“道士老爹说,当初是你的哭声,把他引来。所以是你救了我们,我永远欠你一条命。”
“他最后跟我说这些。”
他笑了:“他只是担心你,怕我伤害你。却没有问过我一句——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欠你的吗。匡命?”
“你从小就不爱说话,那一天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在哭,还真说不定。”
“也许吧!道士老爹这么说,那就这么算。”
“但是,我没有还给你吗?”
“五岁那年,我就还给了你。那柄剑很快,我割掉了脑袋,灵魂坠落那口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有道经陪着我。从此你活在阳光下,而我生活在那个角落。从此只有你欠我,没有我欠你。”
“你看到的那口光井,本来是没有光的。你知道吗?那些光,是我一点一点炼出来的。”
“在这漫长的生命里,我随时随地都拥有杀掉你的能力,可是我没有。”
“我完全可以独占这具身体,斩妄求真。可是我没有。”
匡悯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敛去了:“可是你想我死。”
一具身体,两个灵魂。
只有唯一的真!
就如道门广阔,支脉繁多,唯此道能称一真。
匡悯一生在求永恒之真,却放过了近在此身的“虚妄”,甚至为匡命编织梦境。
匡命如何能不看到这份真心!?
可是他一句都不回应。
黑色的火从他裂开的眼睛里跳出来,不必匡悯动手,他的面部已经扭曲成一团。
世上最残酷的刑。
他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