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哪怕最细微的情绪,都一一展现在他眼中。
洞真,洞真。
对真人来说,所谓皮相骨相神相,都不重要。一眼过去,即见本质。
所以他看得出来。竹碧琼说的是实话。
“你让我觉得有趣了。”辜怀信缓缓说道:“但我如何能够相信,你不会因为季少卿、碧珠的所作所为,而怨恨于我呢?你如此感念姜望,我又怎么能够相信,有朝一日,你不会因为他,背刺于我?师徒之情,呵呵……人的情感,难道可以用功利的目的得到?”
竹碧琼与他对视:“我在钓海楼里的一切,想必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知道我是多么简单的一个人,一向与世无争,从来与人无害。”
辜怀信并不否认,但是说道:“可你现在,已经变了。”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竹碧琼躬身一礼:“师父。您不该猜我怎么想,您只要看我怎么做。”
“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我门下有如此有趣的一个孩子。”辜怀信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生死之间,能带给人如此巨大的改变么?你竟像是……换了一个人。”
“什么妖魔鬼怪,能瞒得过真人的眼睛?师父,您已经站在万人之上。咱们现在需要让人看到的,是未来。”竹碧琼用平静笃定的声音说道:“我可以是那个未来。”
她说得对不对,辜怀信自己最清楚。
一个派系,既要有领头者,也要有后来者。若是青黄不接,难免就会给人看轻,失之长远。为什么他那么努力的想要保住季少卿,不仅仅是因为师徒之间的感情,感情之外,他的所有弟子里,唯有季少卿,才能够叫人看得到未来。
但……
辜怀信问道:“你真的还有未来吗?”
“我相信有。”竹碧琼平静地说:“信则有。”
“我很好奇一件事。”辜怀信的声音,变得轻缓:“本座如果还是拒绝你,你会怎么做?”
竹碧琼毫不犹豫道:“秦真人以前很喜欢我姐姐。”
辜怀信不置可否:“秦真人自己杀性重,喜欢她以前的温柔宁定,可未见得喜欢她后来的偏激狭隘。”
“但我相信。”竹碧琼自信地说:“秦真人就算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