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
她看了看稀奇古怪的它们,忽然想起来,当初在黑熊山洞里的那碗“汤”,不由得翘起嘴角。
于是走得更积极了。
莲步轻移,香风微转。
她以美妙的姿态走到了床边,单手一拎,便把躺着的姜望拎得靠住床头。
三碗药的气味混杂在一块,复合成一种无法形容的可怕味道。那味道不仅仅是冲鼻,倒似还能戳心似的。
姜望拿眼一扫,眼皮就不由自主地跳了两跳。
妙玉面具下的嘴角又翘起来,但仍不说话,只端起其中一个碗,向着姜望的嘴唇移动。
拒绝的后果姜望早已记得清楚。
所以老实地张开了嘴。
妙玉眼中有了更多的笑意,将这一碗漆黑如墨的药液,温柔地倒了进去。
咕噜,咕噜。
姜望赶紧咽下。
意志坚定如他,此刻眉头也已经拧在一起,拧得像铁条一样紧。
妙玉的手很稳,第二碗五颜六色的药又已端来。
姜望以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再次张嘴……
如是接连灌下三碗之后,她才把药碗和托盘一并收起,随手拿起一只手帕,在姜望嘴角胡乱擦了擦。
再抓住姜望的腿,往下一拉,便让他从坐姿回归躺姿——这态度让姜望倍感羞耻,好像自己是一个只有几月大的婴儿,只能任大人摆布。
但他无法提出抗议——他知道那女人就等着他开口。
偏不。
姜望继续着自己咬牙切齿的冷战。
而妙玉已经满不在乎地离开了床边。
一,二,三,四,五……五步半。
她在茶桌前坐了下来。
她背对姜望而坐,盘膝闭目。
窈窕的背影真像一幅画,被灯光映在了墙壁上。什么样的画师,才能画出这等美景呢?
不多时,灯光便被吹灭了。
以琵桑树脂熬的灯油点灯,养伤用是极好的,但只以每晚亮半个时辰为宜,过则不及。
月光也被隔在窗外,现在只有夜色流动在两人之间了。
两人一个坐,一个卧,呼吸都很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