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师说。
姜望一手拄着拐,一手抽出了长剑。
“你有没有想过?”卦师又道:“这祭血锁命阵明明是我布下,现在却为余北斗所掌。他可以做到这么多,却真的抽不出手来杀死我?”
姜望等了一下,余北斗并没有说话。
于是他转过头去,问余北斗道:“我应该相信吗?”
满面血污的余北斗长叹一声:“你上当了!他只是利用你来试探我,看我有没有算到他的杀手锏。而此时此刻,只要你开了口,我就不可能不给你一个答案。当然这也不能怪你,你我之间本就没能建立起足够的信任,有所怀疑,才是人之常情。”
说到这里,他转对卦师道:“我既然算得到,你要以郑肥李瘦替死,当然也能算到你所谓的杀手锏。这是你要的答案吗?好师侄,你就放心地去吧,我早有应对之法。”
“你能算到这么多,却算不到姜望要在先天离乱阵里九死一生?”卦师旧事重提。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余北斗只道:“那么就让姜望自己做决定吧。姜望,遵从你的内心。”
姜望此刻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他的心脏仍是强行拼凑的状态,还有断肢残耳,都急需治疗。他一直说他急着回去治伤,并非虚言。
但虚弱的他,此刻立在阵中,俨然成了天平上最后一块砝码。
竟然决定着一洞真、一神临,两位卦算高手的生死。
他沉默握着他的剑。
余北斗确实很了解他。
从一开始,他就不会有别的选择。
当然是要杀人魔,屠血魔。
那番讨价还价,与其说是为了在卦师死前搜刮油水,倒不如说是对余北斗不满的一种表达。
所以余北斗很诚恳地认了错。
他也做出了选择。
卦师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才放弃拉拢收买,转以现实层面的生死威胁。
这一对师叔与师侄的争斗,未有片刻停歇。
关于祭血锁命阵主导权的争夺、卦算上的碰撞,言语上的交锋,对姜望的争抢……
姜望有些看得清楚,有些则未能察觉。
他只知道,现在问题变得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