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才恍然想起来,作为案发现场的长生宫,在封锁的这段时间里,只有他和林有邪、郑商鸣这三个具体负责案子的青牌才能进。
还不能单独进入,至少要有两个人互相监督。
当然,他也完全有能力悄悄潜进长生宫,料得这些捕快也发现不了。但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没有必要做坏规矩的事情。
有时候近在眼前的“捷径”,是无比曲折的“远路”。
若是悄悄潜进长生宫,无论最后得到什么证据,都不会再可信。
“去请郑商鸣。”姜望直接吩咐道:“就说我让他来陪我搜证。郑商鸣不在的话,林有邪林副使也可以。总之你先看到谁,就请谁。我在这里等。”
以他今时今日的分量,在青牌体系内,不买账的也是少有。更别说还隐隐传言他要接任北衙都尉。
几乎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一名青牌捕快疾行而远,去往北衙请人。
姜望则站在宫门外,不多时便神魂沉海,开始了修行。
时间虽少,用于等待是空耗,用于修行总有一点进益。
积跬步以至千里,小流以成江海,超凡绝巅,也是从山脚下一步步攀登上去。
郑商鸣匆匆赶来的时候,姜望刚好睁开眼睛。
“怎么了?”郑商鸣问。
姜望只道:“进去说。”
负责这起案件的三个人里,同时有两个人在场,长生宫的宫门于是打开。
这座宫殿愈发寂冷了,人气散得干净。
姜望目标明确,直接往那座画着众生相的照壁走去。
“你有什么新发现吗?”郑商鸣又问。
姜望站在照壁之前,细细看着姜无弃留下的这幅壁画,没有吭声。
郑商鸣于是也沉默。
这幅众生相里,人物太多,场景太繁杂,几乎囊括了姜无弃对“人”的所有观察。
任何人只要细心观看,都能察觉它的不俗。
但如果说里面藏着什么线索,则又千头万绪,非有“钥匙”不可得。
姜望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线索,他此前也反复研究过这幅壁画。但直到今天想到公孙虞的断舌,才突然间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