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来值夜,亦是应有的排场。
当然,当他大半夜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不知来历的人,他也难免会惊悚、愤怒。
甚至于赤裸着老躯,一跃而起:“你是何人!?”
他那干瘦而难看的老朽肉身,在空中摆出一个战斗的姿态。而掀开的大被之下,好眠被惊醒,一具性感的年轻胴体尖叫起来——
魏伯方反倒平静了。
他完全能够想得清楚,如此无声无息站在他床边的难度,以及他制造的动静,为什么完无法传出房间去。
在同样的一个夜晚,同样的一张床上。
丰满性感与老朽干瘪。
尖叫的女人与平静的老者。
如此鲜明的对比,带来强烈的反差。
姜望随手一挥,已经隔空按下被子,将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人盖住。
转过身往前走,离开这张奢华的床榻,自顾自坐在了茶桌旁,淡声道:“穿好衣服。”
自古以来的修行者,能成神临者万中无一。
那条路是那么艰难,那么崎岖。
天人之隔,对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不可能跨越的天堑。
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修行者前赴后继,要拼了命地向神临迈进?
或许眼前这一具老朽的身体,就是原因所在。
不成神临,万法皆空。
曾经年轻的身体,终究会老去。蓬勃的生命力如花枯萎,曾经移山倒海的力量,一点一点在岁月里风化,消散。超凡的强者,慢慢会失去超凡的一切……
这是一个注视着自己腐朽的过程。
这个过程太残忍。
魏伯方现在还能保持一定的战斗力,但是从他的肉身情况来看,最多再过三年,就会失去内府层次的力量。
他开始耽于享受,大概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那斗篷麻衣的神秘人,背对着床榻的方向,自顾自坐下了,从容、淡漠,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强大。
魏伯方利索地穿好衣服,看也不看那已经不敢吭声的女人一眼,也完全没有趁机偷袭的愚蠢念头。只是安静地走到了茶桌的另一边,很有姿态地坐了下来。
甚至主动翻转茶杯,给面前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