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道术凝成的水镜。
她觉得自己道术释放得还不错,水镜很稳定、很清晰,道元的分配也很合理……就是画眉描唇什么的,实在有些复杂,叫她手忙脚乱。
水粉店附赠了图画教程,她看了很久才看懂。
她挺笨的。
但是她想好好打扮一次,想给胜哥儿看。没有什么别的理由,就只是想给胜哥儿看。看她是怎么精心地打扮自己,看她描红的唇,新买的美丽衣裳——
可惜她不能给胜哥儿看。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呀。
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告诉她,反复地告诉她……她是什么人,她的责任是什么,她的宿命是如何。
其实关于那些训练,她能够记得的并不多,因为她的记性不是很好。她唯独只记得,她必须要保护胜哥儿……用她纤薄的肩膀,和勇敢的心。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她大约是两岁多,不到三岁。
那一天,她和十几个孩子一起,走进一间佛堂。
她看到一个很好看,但是很憔悴的男人。记忆中是簪着发的,却穿着僧袍。怀里抱着一个肉嘟嘟的婴儿,跪坐在佛像前。
那个男人看了她一阵。
她还记得那个眼神。
明明是那么疲惫、那么厌弃、那么痛苦的眼睛,却有那么慈悲的眼神。
那个男人说,“就是她吧。”
她的命运从此不同。
她开始接受最好的教导,开始为适应开脉丹做准备,开始拥有超凡的可能。
唯独只是要记住一件事——保护那个孩子。
保护那个孩子。
从大家都很小的时候,一直到大家都长大了的现在。
她应该是从来都没有太多的想法的,她的心思从来很简单。
她只是很笨拙地想要保护那个小胖子。
这是一种执念,一种心情,一种人生理想。
但是是从什么时候起,一切有了微妙的变化呢?
现在想起来。
大概是那一天,从东街口出来,她死而复生,他第一次流泪。他们互相搀扶着,走在临淄的街头。夕阳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