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病好了也便罢了。
但去年的时候,张翠华的弟弟张洪在外面打伤了人,若不赔钱,就要拉他去见官。张翠华没法子,又拿了些出来。
弟弟当时当然是感恩戴德,但事后一家人就犯起了嘀咕。
张翠华为什么有这么多钱?是不是还有?褚好学到底留了多少家底?
今年的时候,张洪在外耍钱,输了个干净,便又来求张翠华。
张翠华这一次死活不肯给,只说没钱。
张洪竟然强抢!把张翠华捆起来,把屋子搜了个底朝天,把亲姐姐藏在砖头底下的银两,硬是搜了出来,然后把门反锁,又出去赌。
还是褚幺下学回来,才帮张翠华松了绑。
张翠华本不是个娇弱的性格,平日相忍,只是为了孩子。这次忍无可忍,便直接将亲弟弟告进了衙门。
她选择告官,是为了尽可能追回银两。
但瓦窑镇这么个穷地方,能够设局开赌的,岂是一般人?硬是等到张洪输光了银两被赶出赌坊,才允许衙役抓人。
张洪一分钱都还不上,便被下了狱。
这下捅了马蜂窝。
全家人轮番上阵,对张翠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撒之以泼。
最后她那个自从生病之后身体一直不好的老父亲,垂死病中惊坐起,拿起锄头,将她打出了家门。扬言她若不撤诉状,一辈子别想回家门。
张翠华便带着褚幺在外租房住,只咬死一件事,张洪不还钱,她绝不撤诉状。张洪哪怕卖田卖屋,也要补上这个窟窿,因为这是她儿子读书的钱!
自她搬出去后。
张洪的婆娘杜氏每日带着几个娘家兄弟,上门骚扰。拣着难听的骂,什么以前克夫,现在克兄弟,将来克子。什么偷人的荡妇,什么六亲不认坑害自家兄弟的扫帚精……
孤儿寡母的,又跟娘家人闹翻,自是无人撑腰。人家又没有动手,镇上的衙役也不大管,街坊四邻每日围拢,当戏来看。
这不是什么稀罕的故事,老百姓的痛苦每天都在发生。哪怕是如此强大的齐国,也不会例外。紫微中天太皇旗,照不到所有黑暗的角落。
杜氏不敢动手,已是齐国律法正在运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