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观瀛见他如此不肯任事,沉吟片刻后道:“其实在你过来之前,这里正在召开督部会议。我想武安侯未见得喜欢热闹,便没有让他们过来见礼。”
姜望连忙起身:“怎敢误总督正事?您请继续。今日得见总督,已是天幸,我便先行告辞。”
苏观瀛抬手示意他坐定:“该聊的聊得也差不多了,是正好同武安侯说一说。”
她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彼时南疆初定,处处缺人。本督初建总督府,为免民心逆反,也不便调太多齐人来治,只好先用着故夏旧吏。但名分难应,易起复夏之心,终非长久,只可是暂代。”
姜望听着便觉麻烦,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避让。
但苏观瀛话说得极快,不等他想好话茬,就已经开门见山:“如今局势基本稳定,南疆百废俱兴。山河易鼎,旧事当革。我已上奏天子,即日召开夏地大考,重定名位,统一职禄……武安侯既然恰逢此会,不如来当个主考官如何?”
姜望立即拒绝:“姜某自己都很懵懂,不通政事,哪里有资格当这个主考官?南疆幅员万里,官考绝非小事,关乎亿万百姓福祉,应使德高望重者主考,我不敢误人子弟。”
“德高莫如身镇祸水,望重莫如拯救万民。”苏观瀛看着他:“在这南疆,我大齐所有官员里,只有你武安侯最是德高望重!伱不来当,谁可当之?”
姜望苦着脸道:“旁人不知,苏督岂会不知?什么身镇祸水、拯救万民,不过是我饶天之幸,欺得大名。笃侯用兵如神、算无遗策,其实早有准备。便是没有我在,祸水也落不下江阴平原。您拿这个说事,是在笑话我呢!”
“且不说笃侯省下一张底牌在战略层面的意义。对于南疆百姓来说,身镇祸水者,武安侯姜望也。这是既定的事实,也是他们认可的真相。至于其它,并不重要。共识已经形成,你在南疆的威望无人能及。”苏观瀛道:“还是说,武安侯身在其位,却不愿承其责?”
这人真是厉害。
在今日之前,姜望只对苏观瀛的履历有个大概的了解。
苏家曾经也算高门,不过自她爷爷那一辈就已经衰落。她父亲更是战死海疆,就此大厦倾塌。
苏观瀛自小养尊处优,很受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