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已经往外走。
“不送。”重玄遵依然是看着池水,没有回头。
武安侯的脚步声渐远了。
像很多离开的人和事一样,其实很平静,没什么波澜。
这处院子,他是很熟悉的。
通常是在一个阳光合适的时候,老爷子会靠坐在那张躺椅上,懒洋洋地晒太阳。他的老爹,则会搬个小马扎坐在旁边,殷勤地端茶倒水,捏肩捶腿。
老爹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家主之位展开。三句不离继承权,一个劲地撺掇老爷子退位让贤。最贤者首先当然是他这个重玄氏长子,次贤者就是他的儿子,重玄氏长孙。叫老爷子从中挑一个,怎都不会出错。
老爷子通常是连骂带踹。
而他重玄遵,常常是坐在那小桥连岸的石阶上,静静地看一本闲书,很少干涉那对父子的话题。
曾经是那么平常的时光。
现在想起来,竟如水中之月不可及。
“啊。”
重玄遵独自一个人在这院中,在这石桥上,轻轻地、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他很少叹息。
就像很多次看落叶,从来不觉得忧伤。
安静地听很多曲子,也未曾有过感怀。
却在某一天,这么平常的午后,突然想起来很多过往。
于是这一池秋水,便如此的让人惆怅。
……
走下石桥,又走上石桥。
在那石阶上来回走了几遍,才终于是不回头地离开。
重玄遵离开这处院落,走到了自家老爹休息的房间外,想了想,推门而入。
重玄大爷正仰躺在摇步床上,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顶帐发呆。
“爷爷已经送去族地归葬,丧礼结束了。”重玄遵走近床头,轻声说道。
重玄明光嗯了一声。有气无力。
“走吧。”重玄遵道。
重玄明光眼珠子动了动:“去哪?”
“你不是自己有房子么?”重玄遵道:“去我那里也行。”
重玄明光闭上了眼睛:“这就是我家,我小时候就住这儿……我住很多年了。”
“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