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种种,竟然什么也不想。从踏出殿门的这一步,乃至于此后每一步,都要直面生死之危,而竟还能如此笃定,如此坚决……的确潇洒!
重玄遵于是明白,得鹿宫前的广场,就是他们厮杀的道台。而大齐天子,好像并不打算出来。
诚然以天子之修为,坐在宫内宫外,并不影响对这场战斗的审视。但他就没办法捕捉天子的表情了……殊是遗憾。
姜青羊又似是个木头刻的人,慢慢地走到对面去,脸上愣是不显露半点情绪。
“冠军侯……”韩令恭敬地喊着,走近前来,小声地为重玄遵讲述这场决斗的规则。
随着韩令的讲述,他眼中的醉意也一点一点褪去。一双漆黑发亮的眸子,像是被水洗过,成为嵌在这如棋之人世里,不可被忽略的黑色棋子。
子落棋枰斩大龙。
“臣有奏!”重玄遵静静听完韩令所讲述的规则,直接大袖一挥,拱手拜宫。
“讲。”齐天子的声音低沉,威严压抑,好似山雨即来,将有雷霆之怒。
得鹿宫的太监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喘。
而重玄遵自顾自禀道:“臣……请斩姜青羊!”
丘吉脚步一颤,韩令愕然。
齐国这一代的天骄,还真是个个出人意料!
姜望缄如石塑。
得鹿宫里天子的声音只道:“理由。”
“必输的战斗,没必要开始。”重玄遵双手一张,大袖飘飘,此刻他的散漫、他的随性,全都一扫而空,随酒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冠盖京华,势满临淄,是无与伦比的自信:“我无憾而至神临,已近两年矣!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自缚手脚,与我同境而战。”
“大胆!”韩令连忙站出来呵斥:“冠军侯的意思,难道是说这场决斗在浪费你的时间吗?”
重玄氏乃千年世家,顶级名门。如今更是一门三侯,煊赫临淄……但这些都不是重玄遵的底气。
他的底气来源于他自己。
此刻看了韩令一眼,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乃大齐国侯,勤于修业,手不释卷。时间何等宝贵,岂容虚耗?如果只要一个确定的结果,倒不如直接杀了他!何必让本侯多费一番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