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兰意味深长地道:“前辈对蠢货的耐心真是不错。”
“只是没什么可在意的罢了……”游缺微笑道:“也许我才是蠢货呢?”
楼君兰道:“看来在前辈的眼里,我也是那些蠢货之一。”
“不要总叫前辈,游缺即可。”游缺摆摆手:“废人一个,怎值当楼姑娘登门?”
他竟然并没有否认蠢货的说法,好在楼君兰也不在意。
“今秋兵巡非我本意。这几天来到泰平城,也不在我的计划中。但一切都很自然地发生了,我恰于此时到此地。”她仍是看着游缺,慢慢地说道:“我猜是有人想让我看到点什么。”
“是什么呢?”游缺问。
楼君兰道:“这泰平城除了前辈您,还有什么可看?”
游缺哑然失笑:“看我锄地吗?”
楼君兰亦笑:“也未尝不可。”
游缺真就继续开始锄地,动作熟练如老农。
楼君兰也真就沉默地看着。
锄地是个辛苦活,渐渐地汗水也滴落在泥土中。
游缺锄着锄着,终是一边锄地,一边说道:“我也年轻过张扬过,爱过恨过。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全忘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是谁还对我这么记挂。
“但是我想说,这无所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重要的,我什么都可以原谅。想来笑我就来笑我,想来骂我就来骂我。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就可以了。”
他专注于自己的土地,没有再抬头。
而楼君兰默默地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才说道:“或许会有人不记得关门,但那个人不会是我。”
游缺只道:“真是个有礼貌的姑娘,伱会交好运的。”
楼君兰随手把门带上,独自离开这荒僻的院落。
游缺不像是还有修为的样子,但整个人的状态,孤独而又平静。
一方小小的院落,守住了他自己的心。好像已经完全从当年的创伤中走出来了。
她在想,究竟是谁,还在记挂游缺呢?又究竟是谁,要请她楼君兰来做观众?也不知这里备了几张椅子,戏本够不够精彩,角儿够不够大?
在荒草丛生的小径里走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