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可能都需要重新审视。
老桃树一时沉默。
也是知晓“压不住场”这四个字的意义。
很多时候,第二第三第四,对其它霸主国来说都可以接受。
唯独景国不能。
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要保持第一。
堂堂中央大景,天下第一强国,四千年来压服诸邦的伟大国度,怎么可以“压不住场”?
狮王若现老态,挑战者层出不穷!
陈算当然优秀,淳于归固然是天骄。但在已成洞真的苍瞑面前,全都不够看。
“我知道了。”最后老桃树说。
然后拔起根须,摇摇晃晃地上山去。
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散落在山道上——“设使万俟惊鹄在,太虞真人又何至于不得清净?”
万俟惊鹄,万俟惊鹄!
徐三面有惭色。
老桃树叹的是万俟惊鹄的惊世之才,骂的是他们这些人的无能无力。
实在无言以对。
……
……
无以言之者,何止徐三?
今日的甘长安,亦在渭水边久久无言。
今年二十二岁的他,五官已经不再青稚。
前几年在黄河之会上还有些幼态,这几年猛长猛窜,多少有个青年模样了——虽然看起来还是人畜无害,文文弱弱的。
他与姜望其实是同年生人,在月份比姜望小六个月,是七月份的生辰。所以姜望已经二十三岁了,他还在经历自己二十二岁的尾声。
年轻人总是希望这尾声能有更宏大的回响。
在道历三九一九年的黄河之会。
十九岁的姜望摘得内府场魁首。
十九岁的甘长安,是外楼场八强。但这并不是他只有八强的实力,而是他过早地遇上了斗昭。
如今他亦神临。
成就神临的时间,恰恰比姜望早六个月。
他还是穿着一身黑色的文士服,有西秦少见的单薄脆弱感。
在他前方有一块巨大的青石,这块青石停驻在渭水边,被浪涛打磨多少年,早已光滑如鉴,奇怪的是未生苔藓。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