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跟你说一件事,你老老实实给我听好了,老子还能算你浪子回头。”
“倘若你还认我,不许为我报仇。老子高高兴兴地来,高高兴兴地去,生死自由,与任何人都无关。”
“若敢违命……老子就把你逐出三宝山!活着你不是我的徒弟,死后你不能拜我的坟头!你既然不是我徒弟,又有什么资格给我报仇?师出无名,洗洗睡吧!”
“此事若不依我,我死不瞑目,竖子果能不孝至此耶?”
“你若听话,置一衣冠,把我带回你家。别把我留在悬空寺,咱俩跟他们没关系了。”
“照顾好你净礼师兄。”
“佛爷乏了,言尽于此。”
薄薄的一张纸,不长的几行字。姜望看了很久。
他终于把这张信纸叠起来,叠得齐齐整整,好好地放回了信封,又仔细地将这封信贴身收好。然后道:“遵照苦觉真人的遗愿……可有衣物在寺中?”
苦命拿出一只陈旧的小藤箱,轻轻放在长案上:“他对穿戴不很计较,衣物不多,只有这几套,是净礼为他缝制的。你都拿去吧。”
姜望手搭在藤箱上,摩挲了一会,语气莫名:“今日才想起,我竟从未给他添过新衣。”
苦命缓声说道:“你前些年给他寄的礼物,他常跟我们炫耀。”
姜望把这只藤箱收了起来,对苦命一礼:“姜望孟浪,今日多有得罪……不打扰诸位高僧清修了。”
苦命说道:“苦觉若是在天有灵,他最大的希望,一定是你和净礼平平安安。”
姜望轻轻颔首,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他起身,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就这样离开方丈静室,离开了悬空寺。
……
……
星月原的春天是极美的,花开遍野,香气洇云。
白玉京酒楼今日气氛欢快,因为姜东家带了许多礼物回来,人人都有份。而且以白掌柜的慧眼来看,这些礼物并不简单,价值不菲。
身为酒楼账簿持有者兼撰写者,白某人不免有些忧思,把那条玉腰带在腰间比了又比,愣是没敢直接戴上去,谨慎地问道:“突然送我这么贵的东西,不是要散伙跑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