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大楚使臣钟离炎,终于来到了隐相峰下。
壮士披甲,撼山何易!
眼前这个小土包,根本不放在他心上。
他的官面任务是代表楚国出使越国,参与太庙祭祀,祭奠越国开国皇帝。但是怎么说呢——除非高政突然跳出来,不然钟离大爷是懒得去会稽的。
副使已经带队前往越都,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他这个正使偶感风寒在路上歇一下怎么了?
姜望那狗贼在越国的轨迹非常清晰。根据酆都的情报,此贼第一次显露行迹,就是在隐相峰下。他和白玉瑕一起去了琅琊城,吃了个家宴,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到楚国了。
那么问题就已经再明白不过,隐相峰就是姜望察觉到问题的地方!
钟离炎虽然瞧不上姜望的脑子,但也承认此人嗅觉灵敏,极擅长把握时机。这小子在迷界、在祸水、在雪国,都参与过大事件,这次在越国,应当也不会无的放矢。
隐相峰是高政闭关读书几百年的孤山。
若说高政那厮留下了什么布局,整个越国再没有比这里更可疑的地方。
钟离大爷是个急性子,又是在越国这种自问可以横趟的小池塘,一声轻“呵”还未落地,他的铁靴就已经落在山巅。
一步落下,摇动山根。
他左右看了看,只觉闻名不如见面,这破书院瞧不出名堂。随意地一脚,将大门踹开,夏日炎风扫飞叶,院中抱节树下锁着的革蜚,惊悚地往后缩了缩。
钟离炎转动鹰眸,从容地打量这里。
抱节树身有一道剑创,从创口来看应该只是神临层次,合理推断跟白玉瑕有关——因为白平甫之死,他可能是想来杀革蜚,但最后没能下狠手。
树身还有许多铁链绞出来的痕迹,好几处树皮都没了,说明革蜚经常绕树发疯,且从未挣开过这条铁链。
革蜚的状况,是安国公亲自验证过的。
堂堂献谷钟离炎,当然没兴趣欺负一个傻子。
他绕过革蜚便往后走,以少有的谨慎,认真寻找蛛丝马迹。在这座始终没有名字的书院,来来回回找了几圈后,他推开了后门,来到那悬于云雾的崖台。
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