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武者的坟墓。
从现在开始,他往前走的每一步,都代表武道新的极限,都是在界定武道最高的位置。
他收拢了五指,握紧了拳头。这一握,是满弓!
狂风骤止,万籁死寂,只有他的经络,发出生机勃勃的不断绷紧的声音。
轰!
他轰出了拳头。
空间真是一张薄纸,时间比豆腐还绵软。
世界没有什么别的动静,只有一道一道的裂隙发生——那是体现在现世各处的惊电!
无论西东,不分南北,今日共见天象。
这一拳,轰破了亘古即有的天道的屏障。
倘若姜望还在天人状态里,他还要往天道靠近,他应该成为这一刻王骜的阻道人。
但现在,他只是善太息河上慢悠悠摇船的艄公。
王骜独自往前。
他的肉身是世上最硬的铁,他的精神是世上最烈的火。
前方迷雾无尽,不知彼岸何遥。
王骜再一次提起他的拳头。
出生于霸国军府的曹玉衔,娘胎里带病,自小体虚,在诸多兄弟姐妹之中,根本不受重视。努力熬练拳脚,也只是想少生一些病,让娘亲少些担心。
虚报两岁年龄才参了军,一直长在军伍的吴询,一路从小卒做到将军。他意识到在现有的军备体系下,魏国军队几乎没有机会反超霸国强军。他决定亲自学习武道,亲身感受那种名为“武卒”的可能。
生而天潢贵胄的姬景禄,也有自己不与人言的求不得、不甘愿。所有不屈服的心,最后都成为无尽长夜里滴落的血和汗,生长成每一块肌肉里的力量。
穷苦出身的舒惟钧,最早参与傀演式者的拔选,踏上武道,只是为了不偷不抢还能多吃肉。为了能够在傀儡面前多挨几下、多撑几个回合,更好完成检验傀儡的工作,获得更多酬劳,他才努力练功……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往前走的理由。
王骜不觉得自己的理由比谁高贵,也不觉得自己比谁更艰苦。
但行路至此,舍我其谁?
他对着那片笼罩武道绝巅的永恒迷雾出拳。
他代表着千万年来无数坠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