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子不太体现强烈的个人风格。
就连这御书房,也是沿用先帝留下来的玄鹿殿,一字不改,陈设不移。
但要因此认为他是一个沿循旧制的帝王,那可就大错特错。
他登基四十二年后,先帝的政治痕迹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常常在某个时刻回看,才会蓦然惊觉——朝堂内外的一切,都在他的意志下发展。
两名宫女将门拉开,着蟒的内官低头在前引路。
姬景禄稍稍定了定心神,跟着踏入其间。
今日是他执掌斗厄军以来,第一次单独被天子召见。他不得不反复审视自己掌军的过程。
靖海失败的坎,不容易度过,帝党上下都在努力,他至少不能拖了后腿。
“陛下——”姬景禄刚刚开口,行礼行至一半。
景天子便招了招手:“景禄,来看。”
姬景禄的话和礼,同时被打断。
他大步往前,靠近了天子的书桌。
书桌上波光潋滟,竟是一幅长河画卷。
滚滚长河,天下英雄,都如盆景,演在君前。
视野不断地拉近,观河台也触手可及了。
姬景禄一眼就看到了姜望——
这位差点在中域登顶的真君,此刻青衫染血,沾了许多秽污。但却毫不在意,眼神宁定地看着天下英雄,以身作脊,撑着福允钦,也撑起了水族。
“治水大会那边,你在关注么?”景天子负手在书桌前,目不转睛,淡声问道。
“这位新晋真君,做了好些大事!”姬景禄苦笑一声:“臣很难不去关注。”
说起“新晋真君”,他也算是一位。
比姜望证道也没早太多。
爵封景国玳山王,接替于阙执掌斗厄强军,也算是有几分动静!
但跟姜望所做的这些大事比起来,实在距离悬殊。
“逼燕春回绕道,斩下人魔之名。现在又引天海镇长河,接续人皇伟业。”景天子目光深邃:“若非孑然一身,不曾建府。朕险些以为,又出一个熊义祯。”
当初熊义祯也是享名现世,素有德望。做下许多大事,是一等一的英雄豪杰。一朝举旗,天下响